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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的馒头和后世的馒头不一样,这年头的馒头带馅儿,按照后世的分类应该叫包子,肉馒头就是肉包子。
太学的肉馒头皮薄馅大,有羊肉、笋肉、笋丝、鱼肉、蟹黄、蟹肉等各种内陷,哪天食堂门口挂上“今日吃馒头”的牌子,到了饭点去打饭都得靠抢。
苏景殊和王雱念着食堂的美味肉馒头,路过食堂的时候特意去看了一眼,看到今天真的吃馒头后惊喜不已。
大厨肯定是看他们都是新生没见识过太学的好东西,所以开学这几天要把拿手好活儿亮出来。
显然,期待着太学招牌肉馒头的不只他们俩,所有路过食堂的学子看到木牌上写着的“今日吃馒头”后都激动的不行。
太学生们精神满满,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把今日上课的直讲看的心花怒放。
太学和国子学原本在一处,这些年学生变多才分成两个学堂,虽说变成了两处,但是直讲教授依旧还是那些人。
国子监是大宋的最高学府,重要性不言而喻,选用直讲的要求堪称严苛。
要“儒术该博,士行端良”,品行学问都不能差,还要“深明经义,长于讲说,历任无入己赃罪者”,有犯罪记录不得入内,皇祐四年官家还下诏规定年四十以上者才能来国子监任直讲。
四五十岁年过半百正是喜欢感概人生的时候,在国子学看着那群衙内虚度光阴跟受刑一样,再到太学简直不要太享受。
看这一双双明亮的眼睛,这才是国之栋梁该有的样子。
钟声响起,头发花白的老直讲心满意足的合上书卷宣布下课,他前边刚走,屋里的学生就全冲了出去。
为了肉馒头,冲呀——
两个小短腿跑起来不比大他们五六七八岁的青年慢,甚至因为频率高率先冲进食堂,“叔,要四个肉馒头!”
打饭的大叔动作利落,接过餐盘就是夸夸一顿塞。
苏景殊:!!!
叔,多了,这么多俩人都吃不完!
王雱一看餐盘里的饭菜那么多,立刻把手里的空餐盘放回去,“走走走,快去找个位置坐。”
后面的打饭大军已经追了上来,他们挡在前面会犯众怒。
两个人迅速找到位置开始吃饭,食堂的招牌肉包子没有让他们失望,羊肉馅儿调的极其鲜美,非常对得起它的名气。
只是包子好吃,其他的菜就不行了。
食堂菜不愧是种花家的第九大菜系,即便有个出彩的招牌也不耽误别的菜色难吃。
王雱蔫蔫儿的放下筷子,“景哥,我大概知道同窗为什么不着急了。”
苏景殊看着打饭大叔身后摞成小山一样的肉包子,心有戚戚的点点头,“肉馒头不限量,别的菜不好吃,的确没必要着急。”
王雱更蔫儿了,“那他们怎么还跟着我们跑?”
苏景殊也不知道,总不能是联合起来逗他们玩吧?
正说着,两个略有些眼熟的同窗便端着餐盘询问可不可以拼桌。
说话的书生斯文俊秀卐_[(,没开口的那个身形略高,俩人穿着太学统一发放的衣袍,看上去都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苏景殊和王雱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竟然有人主动和他们搭话,连忙表示随便坐。
这年头不重同窗重同年,同窗处的来就处处不来就算,将来省试一起中进士的同场考生才是能在官场上两肋插刀的存在。
他们俩年纪小,同窗比他们大太多玩不到一起,且他们的同窗三年后都会下场考试,他们俩这年纪显然不会凑在同一场,所以开学之前都做好了没人搭理他们的准备。
没想到啊,班里还是好同学多。
两边互通姓名,主动搭话的叫周勤,另一个叫周青松,虽是同姓,却并不是一家人。
公租房再便宜也得交钱,太学生出身寒门,孤身进京求学能省则省,别的班什么情况他们不清楚,反正乙班的除了苏景殊和王雱还有少数几个带妻儿一起进京的同窗其他的都选择住在监舍。
新生老生互通有无,住宿生的消息比走读生灵通多了。
周勤笑的不行,“先前没想到你们不知道太学只有肉馒头可口,大家看到你们二人钟声一响就往外跑,想起来要提醒的时候已经晚了。”
苏景殊幽幽抬头,“那你们还跟着往外跑?”
周勤和周青松干笑两声,闷头吃他们的饭。
苏景殊:……
懂了,都是来看他们笑话的。
是他太天真,什么班里还是好同学多,分明都是坏东西。
吃过午饭回教室,经过食堂的打岔,同窗之间的气氛都比上午轻快许多。
苏景殊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所以我们俩是过来给你们调剂心情的是吗?”
周勤转过头,一本正经的弯腰谢道,“景兄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