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扶着门框,“我感觉我心慌气短、浑身发寒、头晕脑胀、说话哆嗦,哪哪儿都不舒服。”
周青松往那边看了一眼,心态稳如老狗,“看,那就是典型的自己吓自己。”
苏景殊叹了口气,打起精神往那边喊,“待会儿会有大夫过来,该吃药吃药该睡觉睡觉,稳住啊!”
隔壁的隔壁的孙直讲无奈摇头,“这就吓的头晕脑胀,将来到朝堂可如何是好?”
他们在同一座院落里住了那么多天,每天都会有大夫过来诊脉,有情况立刻就能发现。
这次疫病的症状也不是心慌气短头昏脑涨,他这纯粹是吓破胆了。
旁边,钱直讲美美的躺在床上,“还是上学太清闲了,等他到了养家的年纪就知道俸禄照发还不用干活的日子有多舒坦。”
孙直讲摸摸鼻子,识相的没有搭话。
整个国子监只有管账的最忙,除了管账的其他人都很清闲,上课的时候上课,没有课的时候和好友吟诗作对,看朝廷哪个政策不顺眼还能提笔写写意见。
教教课编编书,虽然俸禄不高,但是小日子过的都挺悠闲。
除了管账的。
嚯嚯嚯嚯嚯嚯嚯。
等大夫过来给隔壁的学生看过然后得出没病的结论之后,院子里的其他人笑话了他一番,压抑的氛围也好了不少。
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日子又过了好几天,病患那边的情况稳定下来,接连三天没有死人之后,苏景殊他们这些潜在病人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他们终于能离开安乐坊了。
各个院落都传来欢呼声,大夫们送走潜在病人也不忘安慰病患,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家肯定都能平安回家。
衙门安排马车送他们回城,太学的直讲和学生们最好安排,直接全部送到太学,之后要去哪儿衙门就不管了。
这次太学连直讲带学生全部被拉去安乐坊,如今回来了绝大部分,还有几个染了病的没能回来,想来也要不了多少天。
国子监的管事们提前知道他们要回来,已经准备好热水和新衣裳,所有人下了马车就进澡堂,穿过的衣裳全都烧了,出来后烧艾草驱邪除晦气,一整套流程行云流水,每个人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苏景殊穿上崭新的校服,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回
家之后该不会也要来这么一出吧?”
周青松愣了愣,二话不说立刻后退,“记得帮我感谢你三哥的衣裳,再会!”
苏景殊:……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洗澡换衣裳的时间,太学门口已经停了一堆来接崽回家的马车。
苏景殊和同窗们告别回家,看到久违的家门口还没来得及感叹就被围了起来,“娘!洗过澡了换过衣服了也熏过艾草了!这是我新领的校服不能烧!!”
最后一件啦!再烧就真的没有啦!
然而衣服保得住,熏艾草的流程却不能省,小小苏晕晕乎乎回到家里,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了艾草。
这些天京城人人自危,生怕疫病大肆传播开来。
苏家去年年底才搬到京城没有亲眼见识过疫病的可怕,但是没见过不代表没听说过,汴京本地人那么抗拒安乐坊,可见那块儿不是什么好地方。
程夫人在放儿子离开之后就后悔了,这些天提心吊胆食不下咽,忧心程度和上次傻小子生病不相上下。
上次儿子病的严重却在跟前,这次儿子活蹦乱跳的离开却不能见面,没法说哪个好哪个不好,她更希望儿子无灾无难健健康康。
“娘,我怎么感觉景哥儿出去一趟还胖了呢?”苏轼拍拍小老弟的肩膀,过来打断他们娘亲的担惊受怕,“没错,就是胖了。”
苏景殊面无表情,“哥,你怎么不说我还长高了呢?”
苏轼比划了两下,“高了吗?”
小小苏深吸一口气,“苏!子!瞻!”
兄弟俩闹成一团,程夫人顾不得感伤,看小儿子这么有精神便放心的去厨房安排饭菜。
景哥儿平安归来,今晚要好好庆祝一番。
太学的学生们平安回城,没过几日,几个痊愈的病患也获准离开,安乐坊中再不见之前的绝望恐慌,尚未痊愈的病人也都开始精神满满的期待离开的那一天。
太医和衙役们将安乐坊中的情况统计好送往开封府,包拯拿到之后立刻进宫面见皇帝。
此次瘟疫仅有四百余人患病,死亡人数也只有十余人,还都是年老体弱之辈,去年大水之后的那场瘟疫足有近万人感染,这个结果比他们预想中的好太多了。
包拯匆忙进宫,见了皇帝后没有废话立刻呈上奏疏。
官家最近诸事缠身,原本以旧疾复发为借口躲避群臣刁难,借着借着就真成了旧疾复发。
他刚立了个年轻力壮的皇子,不愿意将手里的权力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