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氏行凶用的铁钉并不常见,她试图用那玩意儿来杀人已经让人没法理解,没想到还真发生过类似的命案。
“朱姑娘是吧?你别怕,有包大人在肯定能为你做主。”苏景殊看了眼登记簿上的姓名,将簿子交给旁边的赵仲针然后带这位父亲同样被长钉所害的年轻姑娘去见公孙策。
赵仲针也想去听新案子,从护卫中挑了个人接管簿子,然后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让他听听长钉到底如何杀人。
公孙策正在查县衙的账簿,本朝官员的待遇极其优厚,俸禄是俸禄,执行公务时还有另外的钱财供官员花销,衙门平时奖赏抚恤百姓单独走账,只要合情合理报上去都给报销。
念奴娇受害的女子太多,这么多人都需要银钱安抚,中牟县衙的银钱不够,得从其他地方挪过来点儿应急。
李城南判案判的不怎么样,管账却管的还行,县衙的账簿井井有条,进多少出多少都记的清清楚楚,还没有做假账的痕迹。
清廉的确是清廉,可惜做县令不能只有清廉。
这边账簿还没看完,那边就又有其他动静。
苏景殊带着名为朱丽儿的少女找过来,简单介绍了一下朱丽儿的来历,然后让她自己和公孙先生说她爹被铁钉所害之事。
这位朱姑娘是巴蜀人氏,算是他半个老乡,父亲被害后流落到人贩子手里,兜兜转转流落到念奴娇做端茶倒水的丫头。
从蜀中被卖到京城附近,还正好在这地方发现和他爹被害类似的杀人手法,巧的让他不敢相信这单纯就是巧合。
小小苏心里不确定,念奴娇和无忧洞有关系,他现在什么乱七八糟的猜想都能往上凑。
为了不打扰公孙先生的正常思路,他还是闭嘴比较好。
朱丽儿在念奴娇当了两年多的端水丫头,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她以为她这辈子都要耗在念奴娇出不去了的时候,那个魔窟忽然被官府给捣毁了。
被困在念奴娇出不去的时候天天幻想着逃出生天要怎么怎么,真正能出去了又茫然不知所措。
她小时候家境优渥,爹死了之后才沦落到人贩子手里,被卖到念奴娇后因为听话也没受多少苦,比起那些模样好被逼着接客的女子,她觉得她只需要端茶倒水干杂活已经算是幸运。
但是再怎么幸运也比不过家道没中落时的日子。
她们在外面候着的时候看到官差拖下去一个哭喊不休的女子,旁边有人说那女子不光和人通奸,还试图用长钉谋害亲夫夺取家产。
长钉!她爹就是被长钉害死的!
朱丽儿本来就在茫然重获自由后何去何从,听到“长钉”二字又想到她爹在世时无忧无虑的生活忍不住泪如雨下。
如果她爹没有被害死,她也不会沦落到人贩子的手里。
包大人是天下皆知的青天大老爷,既然能将她们从念奴娇中救出来,一定也能查出她爹被何人所害。
公孙策听完朱丽儿的哭诉眉头紧锁,“朱姑娘,敢问令尊何时遇害?”
朱丽儿擦擦眼泪,“十年前。”
公孙策:……
十年前的案子现在去查,凶手是死是活都不好说。
公孙策无声叹了口气,继续询问案子相关的事情,奈何朱丽儿当时年幼,只记得杀害她爹的是她爹新娶是小妾,连她爹葬在何处都不知道,问什么都是摇头。
苦主一问三不知,公孙策只能让她先下去休息,等包大人审完里头的案子再说。
朱父在十年前被杀,还是千里之外的巴蜀之地,就算能找到尸体也没法从尸体上查出线索,这案子还真不好办。
长钉杀人,难不成也和无忧洞的幕后黑手有关?
无忧洞盘踞京城已有几l十年,最开始只是亡命之徒藏身的地方,谁也不知道那地方什么时候有的贼头子。
若幕后黑手几l十年前就开始筹谋……
几l十年都没动静,幕后黑手还活着吗?
公孙先生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不觉得幕后黑手筹谋几l十年一点动静都没有,更大的可能是他们外头有动静而他们没有发现。
能耐着性子筹划那么多年,幕后黑手想干什么?夺权篡位?
赵仲针不知道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只觉得外面的世界果然够精彩,“小郎,我现在相信你说的蜀中不好管了。”
杀人的手法都那么奇特了还有类似的,判案果然是个技术活儿。
苏景殊揉揉脸,小声嘟囔,“蜀中也没有那么不好管,这种事情应该是特例,只是正好凑巧了。”
命案不常见,有些官员几l十年都碰不到一例命案,要是动不动就有凶杀案发生百姓还怎么过日子?
就算这是个有江湖的世界也肯定不会有那么多凶杀案,他们见得多是因为他们身边有包青天。
没错,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