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截,手足无措地看着。
这是一个新生不久的婴儿,还不到两岁,脆弱得像只蚂蚁,被养在温室里细心呵护,被人期望着茁壮成长。
这是降生于世的新生命,是爱的结晶,血脉的传承,文明的延续,人类的未来。
“没事,别怕。”
柳华珺笑着把小岑宽送到秦绝怀里,手把手教她怎么抱住襁褓。
…好轻。
但是又好重。
那份实实在在的重量就在自己的怀里,是曾经无数人期盼过的,属于生命的辉光。
在那个战火纷飞,满目疮痍的时代,正因为人命贱如草芥,轻而易举便死在了某一处断壁残垣,才愈发显出新生的可贵。
毁灭极易,而重建太难。
习惯是这样,建筑是这样,艺术是这样,文明是这样,生命…更是这样。
一滴眼泪打在岑宽嫩滑的小脸上。
“真是个…健康的好孩子。”
秦绝喃喃着,泪水沿着脸庞簌簌而落。
这个瞬间,她全然不像是二十岁的年轻人,柳华珺仿佛看见一位老者,经历了数不尽的创伤、苦痛、生离、死别,在此时露出一个淡淡的,充满了复杂内容的微笑。
真好。
能不畏寒冷,不惧饥饿,真好。
能有社会秩序,有医疗保障,真好。
能健康快乐,看见每一天的朝阳与晚霞,真好。
活着…真好。
“哎,小狼?!”
岑易才转身过来,惊呼唤回秦绝的思绪。
她抬头看了看这对幸福又平凡的夫妇,笑着抹掉眼泪。
“小生命啊,多让人感动。”秦绝笑道。
一想到这孩子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诞生,一想到他能活在阳光下,烦恼着课业、工作、恋爱,却不会挨饿受冻,不必时刻警惕提防着恶意与冷枪,在远离生死边缘线的地方普通而快活地长大…
“多让人感动。”她重复道,“这可是孩子啊。”
不为人父母,不亲眼见证过骨肉亲情,很难体悟到的一句话。
这可是孩子啊。
是爱,是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