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下一本可不可以写车/震呢?好不好嘛好不好嘛!”纱奈子拉着我的手臂晃啊晃的撒娇。
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满地蜿蜒的鲜血在我眼前蔓延。
那种心脏被恶狠狠地撕扯住、而后攢紧了不让跳动的窒息感扼住我的咽喉,我颤抖着扔下手里的□□,捂着胸口像是快要晕厥般的大口喘气。
中也一个大跨步向前,很急迫的把我搂在怀里,而我在嗅到了萦绕在他四周那一股我曾经不在乎的,如今却是我最深梦魇的血腥气息时,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似乎‘啪的’一声断掉了。
我抓着他的手,想要推开却又无力推开,更没有一滴眼泪流出来,好像我的泪腺在某一秒钟突然就干涸了。
我只是在不停的颤抖、像一只濒死的蝴蝶无力地在蛛网深处振翅,拉扯出更深的淌血的伤口。
老板急慌慌地跑过来,似乎以为我心脏病还是什么哮喘犯了:“这、这位客人,您……”他的话没有胆子就被中也瞥过来的那一抹冰冷凶狠的视线吓退了。
“对不起,对不起,这个送给您赔罪!”老板战战兢兢捧过来一只小的龙猫玩偶,而后识趣地消失在了摊子后。
中也总是了解我的。这个时候他从来不会问我“怎么了”,也不会说任何无用的安慰,他只是把我拽进了他的怀里,然后抱紧了我。
是如果我想,可以甩开他的手的力度,却又正好贴着他的胸膛——束腰西服下的白色衬衣敞开着领口,我的脸颊贴着他的锁骨再往下一点就可以听见他的心跳。
我们在月光下安静地相拥,直到他炙热的体温缓慢的暖热我,将我从地狱拉回了人间。
我从他的颈窝扬起头,眼睛湿漉漉地看他:“对不起,刚才我……”
他轻轻地吻我的额头,声线喑哑:“我知道。”
然后是沉默,数着彼此心跳声一下、两下、三下的沉默。
我没有问他到底知道什么,就像他没有问我为什么突然这样。
我们似乎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努力维持一种平静,龙卷风呼啸而至以前的平静。
这样的一种周旋又不同于我和太宰之间暧昧至极、暗流涌动的互相试探。
我像无事发生那样带着俏皮把龙猫玩偶抢了过来,一把抱在怀里:“我就说我厉害吧~看,这是我打下来的龙猫玩偶!”
他又抬头扶了扶帽檐,喉结微微滚动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更加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低声敷衍地回了我一声“乖。”
我扭过头不去看他,只是拉着他朝摩天轮的方向走去。
——乖什么乖,我一点都不乖。我才不是那个你以为的,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晴子啊。
——可是你呢,你真的是我以为的,温柔又绅士的中也哥哥吗?
“他们说,在摩天轮到达最高点的时候亲吻,会幸福一辈子哦。”我看着他,眉眼弯弯地笑。
于是他也笑了。“笨蛋。”他低声温柔的和我说:“就算错过了最高点,也会幸福一辈子的。”
天空飘下细细碎碎、洋洋洒洒的小雪,像是谁揉碎了星光再一把洒落。
空落落的摩天轮,只有我们一对客人。也许游乐园已经关门了,摩天轮也结束了营业时间,只是为了我和他而不得不亮灯。
小小的密闭的空间里,我依偎在他的肩头,感受着摩天轮带着我和他缓慢地上升,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着雪落,看着河景和灯火一点点模糊遥远。
——“昨天晚上,晴子到底在哪里?”
就在我安静地等待摩天轮抵达最高处的时候,中也开口了。
帽檐晦暗的阴影下我只能看见他线条锋利的下颌线。
摩天轮还在一点一点的缓缓上升,窗外的雪越飘越大,洋洋洒洒的一片片,让我想起被风吹落后漫天飞舞的樱花。
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脸颊的肌肤,可是隔着他黑色冰凉的手套,我触摸不到他的体温。隔着黑色的帽檐,我无法望进他的眼底。
鼻息间缠绕着从他身上飘过来的,熟悉的淡淡的烟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看不见他的眼睛,我只好看着他脖颈上的黑色choker。
黑色的。
又是黑色。
——“在和同学聚会哦。最近不是出版了一本小说嘛,同学们都是我的读者诶!”
我雀跃地回答他,微微颤栗的语调好似幸福极了。
他很轻很轻的抚摸我的唇,像是在抚摸一株沙漠盛开的玫瑰。
“回家以后,我也想看晴子写的小说。”他和我说。
我知道,他想说的不是这一句。但是我只是一如既往地开心地笑着回答他:“呜哇,那哥哥要保证看了之后不能笑话我!”
他不顾我呜呜哇哇的挣扎揉乱了我的头发:“居然不相信我,你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