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缸就是普通的矮缸,里面的锦鲤也不是名贵品种,稍微富裕一点的人家都能买得起。
根本就配不上陆照寒的身份地位。
在她心里,陆照寒要养就养红龙鱼,缸也要配最好的景镇瓷缸,这样才与陆照寒的身份相符。
而且廊下那些卷起的竹帘也要换掉,换成轻薄绸缎。
这院子里的好些花草也不能留,都太过廉价,等日后她邀人来府中做客,叫客人看到这些花草像什么样子。
虽然叶芷幼与陆照寒的婚事还没一撇,但她已经自动将这座府邸带入成她婚后要住的地方了。
既然是她要住的地方,自然处处都要合她的心意。
再说寒哥哥现在孤身一人,师母也是母,他不听她母亲的还能听谁的。
叶芷幼的审美受家庭影响,搭着叶夫人的根,但叶夫人经历世事,知道收敛,又有叶泰约束,叶府并不奢华。
可叶夫人骨子里其实也是喜欢华贵的。
母女俩的审美很相似。
叶芷幼一眼就看不上那口缸和缸里的锦鲤,叶夫人其实也是。
叶芷幼看了一眼她娘,立刻道:“寒哥哥的住处怎么能摆这样的贱物!来人,把这缸抬走扔了,嬷嬷,你带人把我们带来的盆景搬来,放在原来放缸的位置。”
书剑一怔,哪里想到叶三小姐会直接吩咐,还说这样的话。
那口缸里的锦鲤可是主子和苏姑娘最喜欢的,主子亲自交代过要让人好好照顾,缸里的水每日都要换过,一日都不能落的。
院子里忙碌的下人听到了叶芷幼的话仿佛没听到一样,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苏棠才是这里的主子之一。
那口普通的缸和缸里的锦鲤是苏棠喜欢的,他们怎么可能会听叶三小姐的话把缸抬走。
叶芷幼话说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院子里有一个下人听她的话动手的。
她顿时眉头一拧,扫了一眼周围,“本小姐说的话你们都没听到?”
书剑连忙上前打圆场,“叶三小姐,他们都是些低等下人,哪里敢随意动主子院子里的东西,您就不要为难他们了。”
叶芷幼装作没听到,她看了眼叶夫人,见叶夫人眼神里都是鼓励,叶芷幼立刻越发的理直气壮。
她嗤笑了一声,“好,看来寒哥哥府上的人本小姐是指使不动了,但本小姐身边也有人。你们不搬,本小姐自己的人搬!”
说着,叶芷幼就朝身后的人一招手,顿时几名健壮仆妇和丫鬟就快步上前,准备将廊檐下的缸搬走。
这些人刚走到廊檐下,立刻有几人拦在了她们面前,有男有女,都是主院的下人。
其中一名管事打扮的中年妇人朝着叶夫人叶三小姐行了一礼后道:“还请叶三小姐手下留情,这口缸是苏姑娘最喜欢的,里面的锦鲤也是苏姑娘养的,少爷嘱咐我等照顾好缸里的锦鲤,还请叶三小姐莫要让人把缸移走。”
叶芷幼没听到后半句,只注意在前半句上。
这缸里的锦鲤竟然是苏棠养的,是苏棠喜欢的!
难道她也住在这个院子里?
既然这样,她就更要搬走了!
叶芷幼冷哼一声,“苏姑娘说好听点是通房,说不好听点就是下人,陆府什么时候能由一个下人做主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搬走!”
叶家人上前要强行把这口缸搬走。
陆府主院的下人拦着,方才说话的中年妇人给身后不远处一名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立刻悄悄离开。
正院里两方人马立刻对峙了起来。
叶夫人冷冷瞥了身旁的书剑一眼,“书剑,你就是这么管陆府下人的?”
书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叶夫人恕罪,是我的过错,我这就让他们下去领罚,不过这是少爷的院子,不如等少爷回来,我亲自汇报给少爷,问过少爷的意愿,再做调整,如何?”
叶芷幼昂起头,睨了书剑一眼,“寒哥哥一向孝顺,从未拒绝过母亲的要求,这点小事还要问寒哥哥?”
书剑微微敛目。
自家主子确实尊师重孝,也对叶夫人颇为尊敬孝顺,可那是因为之前叶夫人并没有为难主子,现在叶夫人为主子自作主张,主子也不会任由叶夫人摆布。
见书剑只低头不再说话,叶芷幼继续说:“我和母亲都是好意,你照着我们说的做便是,母亲在,寒哥哥不会怪罪。”
书剑顿时为难起来。
他当然是站在苏棠这边的,奈何主子与叶家的关系不一般,他不好直接得罪叶夫人叶三小姐。
苏棠回到房间内刚坐没一会儿,香豆就急匆匆的进来汇报,“姑娘,不好了!”
苏棠蹙眉看向香豆。
香豆将自己刚刚得知的一股脑儿告诉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