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陈元蓁从水下浮出水面时,不停咳嗽。
好一会儿后,她才缓解过来,侧目看去,就见搂着自己的人,并不是小桃。
而男人那尊贵绝伦的面容……
竟是他!
这么深夜,他怎会来……
“君上……”
帝台隐未说话,带着她游上岸。
听到动静的新焕与小桃也立即赶了过来。
就见两人全身湿透,在这寒冬腊月,脸色也一片铁青。
尤其是陈元蓁一个女子,身体在不断发抖,牙关都在打颤。
帝台隐命令:“立即带皇宫前去温泉殿。”
凤朝宫后山有一片温泉房,常年温度暖人。
陈元蓁被送进去,恢复了体温。
又在小桃的服侍下换上睡衫坐在床上,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
直到此刻,她大脑还是一片空白的。
那种冰冷,刺骨得像是冰针一直在刺周身的皮肤。
她都没想到,出现在那里的人,会是他……
“皇后,是否该给朕一个解释?”
殿内忽然响起男人质问的声音。
陈元蓁抬眸,就看到帝台隐亦换洗后,迈步而来。
金色的长袍睡衫,衬得他更加长身玉立,身型挺拔,又有一股逼人的气质。
陈元蓁低头:“是臣妾不慎……牵连君上……”
“陈元蓁。”
帝台隐又一次叫她的名字。
他负手而立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她。
“不慎落水,身染沉疴,朕不得不重新选妃立后,你倒是想得周到。”
陈元蓁眼皮狠狠一跳,没成想竟然被他看穿了。
是啊……当年的夺嫡,他能厮杀而出,没有心计怎么可能?
陈元蓁立即起身下了床,当即就要跪下,“是臣妾欺君……”
可她还没跪下去,手腕忽然被拽住。
抬眸,就迎上帝台隐那清冷的、她看不懂的双眸。
他在问她:“你所爱之人,当真成婚了?”
陈元蓁眼皮下意识的一闪。
哪有什么别的挚爱,一直以来,只有他。
只是现在,他的确成婚了。
陈元蓁很快回答他:“是成婚了。”
帝台隐薄唇边噙起一丝深意,又问:“是否娶的其实是个他不爱之人?”
陈元蓁眉心狠狠一蹙,他……怎么这么问……
意识到什么,她抬眸,就撞入帝台隐那深邃深远的双眸。
显然,他全知道了……
他竟知道了……
陈元蓁的脸颊倏地绯红,滚烫,当即深深低下头:
“臣妾……臣妾只是……”
她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到底是欺君之罪,她好像十分害怕。
“罢了。”
帝台隐清贵的嗓音忽然溢出,大手抬起,落在她还微湿的发间。
陈元蓁身体顿时狠狠一僵,颇是难以置信。
他……他在为她整理发丝么?
她抬眸看向男人,就见男人也看她一眼:
“怎么?在你心里,朕是以怨报德之人?”
一年有余,她瞒得很好。
再看她那双手,全是冻伤、挫伤等。
这么久以来,在背后做那么多事,每次见面却要装作不爱、平淡如水。
今夜若是不知,她还打算染上重症,一生凄冷地默默静守。
帝台隐长眉微拧,牵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下。
他拿来药膏,亲自为她上药。
“君上……”陈元蓁想拒绝,这种小事怎么能劳烦他。
但她缩了缩手,竟没能抽走,他的大手有些钳制的力道。
就那么细细地、轻柔为她抹药。
陈元蓁的身体僵硬在了床边。
这一年来,帝台隐虽然总是赏赐一切物品进凤朝宫,但除了生病那一次,他们没有过任何的接触。
他甚至从不曾牵过她的手。
可是此刻,他那骨节分明而玉白的大手,在细细涂抹她指间。
陈元蓁感觉到男人大手那冰冰冷冷的温度,只觉得有奇特的电流不停往身体窜。
尤其是这么近的距离,抬眸间,便是他那清贵矜华的身型,极致如玉的容颜……
心跳又不争气地“噗通噗通”加快,耳根,亦悄无声息一片滚烫。
待药涂抹好,帝台隐抬眸间,就是女子那还没来得及掩饰的、满眼的爱意。
他忽然薄唇轻启:“陈元蓁,兴许没有热烈。但、我会试着去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