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厉鬼一个了。
祂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去,变得怅然若失。
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试图追上去,又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安静下来。
祂应该用力量拦下神父的,现在的蛊银和神父根本不是祂一合之敌。
可是拦下又能如何呢,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神父的问题。
面对神父失望的目光只会觉得胸口莫名无比痛苦。
痛到让祂这个习惯了苦痛的厉鬼都无力承受的程度。
这种感觉,也许可以称之为绝望。
低下头,厉鬼只觉头疼欲裂,神色恍惚。
只能颤抖着用双手捂着头,试图以此止痛。
黑色长发因此变得凌乱,直至手指陷入皮肤,血淋淋地刺入头骨,脑浆顺着窟窿渗出来,手指指骨依然感觉不到痛楚一样陷入脑髓之中。
似乎觉得这样就能缓解这股从未有过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才传来一声哭泣一样的哀鸣,很快又归于死寂,转瞬即逝。
在厉鬼发出哀鸣的时候,教堂内没有任何异状发生,只有教堂外的镇民们恐惧地蜷缩了起来。
他们看到镇子四处蔓延的血肉们在互相撕咬拉扯。
之前也是这样,可这会儿撕扯的力度明显更加凶狠了。
撕咬到最后,血肉们突然停止了动作。
血水从那些撕扯的伤口处疯狂涌出,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快速修复。
这些浓稠的血浆不断流淌着,几乎淹没了半个小镇的街道,吓得周围的人连忙躲避。
可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什么异状发生,人们这才敢仔细观察。
并未观察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这些血肉发出的呼吸声有些奇怪,不同于之前的刺耳,竟有些像是人类绝望至极的哭泣声。
*
离开房间,走在走廊上,酒疏一眼就看到了被困在墙壁里的男主封运。
此时的他一脸恐惧,挣扎着想要出来,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泥泞的血肉沼泽。
显然,为了诅咒蛊银他已经耗尽了身体的生命力,面容苍老十岁不止,现在虚弱到呼吸声都沉重极了。
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酒疏,以及酒疏搀扶着的蛊银。
刚才忙着欣喜能顺手杀了神父,封运根本没有去细想神父为什么会与蛊银出现在一处。
此时才回过神来,顿时瞪大了眼睛,眼白处满是血丝。
蛊银脸上不加掩饰的爱意和酒疏脸上的关切让封运连装瞎都做不到。
他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到,神父竟然会跟蛊银是情人关系。
意识到这一点后,封运心中先是震惊,而后便是嘲讽与鄙夷。
“你!神父你居然跟这个怪物掺和到一起了!”
封运喊出声来,随后讥讽地笑了起来:“你这种狠辣心肠的家伙竟然也会爱人吗?”
“啊不对,你怎么可能会真的爱上这怪物,你是在利用这怪物才对!”
封运状似疯癫地大笑着,自觉自己猜对了真相。
这就对了,这样的话一切就都有理由了。
是因为这一世的神父勾搭上了蛊银这个怪物,所以镇子上才会多出这许多的变化。
教堂的势力也因此扩张了这么多。
让这个可恶的神父成为了封家镇的实际掌控者,连封家镇祠堂都只能被他踩在脚下当垫脚石。
说来也是,蛊银这怪物从上一辈子开始脑子就不好使,一直追求所谓的普通人的生活,追求得到他人的喜爱,弱点过于明显。
以至于被他利用封琪轻易就干掉了。
这一辈子的神父一定是早就重生了,所以同样也利用蛊银的这个弱点,将蛊银抓在手中为他所用。
“利用这个怪物,不,这个厉鬼的力量,你一定得到了不少好处,你的目的是什么?想要独占封家镇是吗?”
封运恶狠狠地吼着,想要揭穿神父的真面目。
这个假仁假义,心思恶毒的神父根本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善良可亲,实际上比他更加可怕。
至少他是个会直白表现恶意的人,而不是神父这样的笑面虎。
神父这种人只会利用别人,别指望他会真的爱上什么人。
这种人封运自认见得多了,一眼就能看透这种伪善的家伙。
因此也故作好意地朝蛊银叫嚷道:“蛊银,你真的以为神父会爱上你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吗?你有什么值得他爱的?哈哈哈!”
不过一个一无是处的怪物。
“你只有那身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血肉,还有你的力量而已!”
“信不信等到你的力量没了,神父就会立刻抛弃你而去——”
话还没说完,封运的舌头上就长满了脓包,脸上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