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难赚, 屎难吃。
钱难赚,权更难得。有钱没权,对上权势, 钱如泥石流滚过, 顷刻摧枯拉朽。
星星逐渐稀疏, 文素素的双腿几乎快变成了枯木, 毫无知觉。但她除了面色苍白,依旧安静肃立。
前世时她做收购头发的生意,走遍了世界,见过无数的人,事,风景。
三千烦恼丝, 饱含了无数女人的血泪, 悲欢。
做到后来,她已经不再为了钱,只是喜欢自由自在, 习惯了到处走走, 看看。
对比起大齐,后世交通发达,世界早已日新月异。
可是在很多地方, 还是有许多女人不能走出去,无法走出去。
那时的她只是过客, 看到的时候也会难过,很快便过去了,她无能为力。
多出来的一世,她成了里面的一员。
就当做是幻梦一场,是死是活, 她都要做些什么,必须做些什么!
瘦猴子心里七上八下,黎明将至,正是夜里最凉的时候,再这样下去,只怕文素素会生病。
抚摸着青壮骡子光滑的皮毛,瘦猴子心疼得如刀绞。
要是文素素攀不上贵人,前程,银子,青壮骡,仗势欺人的爽......
瘦猴子鼓足勇气,塌肩缩头刚准备上前,壮胆问一句。
这时,侧门无声打开,问川走了出来。
瘦猴子忙屏住了呼吸,如看金子一样,目光炙热紧盯着问川,恨不得跪下来叫他一声祖宗。
问川朝瘦猴子这边瞄了一眼,压下那股子不自在,客气地道:“文娘子,七少爷请你进屋说话。”
文素素颔首道谢,问川侧身让开,她过了片刻,方慢慢踱步往前。
“腿脚不太方便,请见谅。”文素素声音暗哑,解释道。
问川看了眼文素素的腿,眼里闪过佩服。
站了这么久,凭着这股子狠劲,就胜过了许多人。
客院安宁静谧,门前灯笼昏昏,明眼处看不到几个护卫,在暗处,却好似有无数双眼睛。
文素素不由得轻嗮,看来何三贵那晚走的一趟,提高了仙客来的防卫等级。
殷知晦坐在正屋案桌后,身上穿着紫色官袍,眉眼略见疲惫,看来一直在伏案忙碌。
文素素上前见礼,殷知晦一手搭在椅子上,一手随意搭在案桌的文书上,修长手指点了点,道:“坐。”
“多谢。”文素素走到他对面坐下,问川上了茶水,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文素素先端起茶水,一口气吃了大半,对着殷知晦毫不避讳打量的目光,认真解释道:“等下要说话,必须喝几口润润喉咙。”
殷知晦失笑,道:“文娘子一向......大气,无论对着何种局面,都能气定神闲。只我不明白,文娘子何以会落到李达,陈晋山之手?”
这是殷知晦调查过她,心生怀疑了。
文素素淡然道:“我死过一次,得了造化。”
吴婆子的招供很仔细,文素素高热过一场,差点病死了。
殷知晦眉头微皱,很快便舒展开来。
天下之大,不乏奇人异事。文素素只要不是已换了人,被对家安排进来伺机接近他们即可。至于其他缘由,殷知晦是君子,并不多打探。
殷知晦沉吟了下,没再绕弯子,径直问道:“文娘子前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文素素起身,深深曲膝下去,殷知晦看得眉毛微挑。
文素素见完礼,起身肃立,慎重其事道:“在下前来毛遂自荐。”
“哦?”殷知晦眉毛挑得更高,嘴角上扬,不咸不淡地道:“文娘子,我身边的贴身小厮问川山询,是卫国公府的家生子,爹娘皆在府中做事,他们自小便府里当差。如问川他们等小厮,从小时起学习,识字拳脚功夫,各种规矩,成绩拔尖者才能领一些差使。差使当得好,过五关斩六将,方能来到我身边做事。除了山询与问川,我身边还有谋士温先生与蔺先生,与另外两个小厮听风,喜雨一起在府城办差。温先生与蔺先生皆学问渊博,见微知著。”
殷知晦另一只手抬了起来,放在身边,微微俯身前倾,双眼直视着文素素,“既然文娘子毛遂自荐,文娘子有何本事?”
殷知晦如此排场,齐重渊身为亲王,身边自然人才济济。
文素素微微一笑,眼都不眨地道:“我能暖床。”
殷知晦呼吸一窒,接着呛咳起来,他狼狈地转过身,掏出帕子捂住嘴,好半晌后方平缓下来。
回转身,殷知晦神色重新恢复了平静,双眸因为咳过,水光粼粼,在灯光下,一向冷静自持的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暖色。
文素素道:“卫国公府当年如何起家,我一无所知。对京城,七少爷与王爷做的事,更一无所知。七少爷所言的小厮,谋士师爷,我是做不了,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