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了自己丈夫刚死时,自己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女儿的艰辛,感慨道:“要是这世上,如你和翠微这样的好人多一些,我们孤儿寡母的当初也不会那么苦了,哎……当时我也去找了一些活,可除了一些浆洗扫撒的,没有一个正经营生肯要我的。”
“这些都过去了,大姐。往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李大姐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全都多亏了你们!”
“那工钱……”
吴蔚刚说了三个字,李大姐便激烈地拒绝道:“可不敢要,工钱的事儿别提了,供我们娘四个一顿饭就成,我又没干什么活,就算不去成衣铺,我在家里也是要做饭的,再说学徒哪有拿工钱的道理?凭翠微的手艺,我们该教学费才是,难得你们不嫌弃,我们可不是蹬鼻子上脸的人!”
“大姐,你的心意我明白,可这里不是张家村了,你们只有后院那几拢地,种什么也养活不了四口人的。这泰州城里的吃穿嚼用都是银子,你们不要工钱,难道餐风饮露吗?再说几个丫头的嫁妆你不考虑啊?三个丫头
虽然名义上是学徒,其实还要做些跑腿打杂的活儿的,三娘她也不是整日都有功夫教她们,她还要做成衣铺的掌柜,管着进货的事儿呢,只能抽空教,三个丫头大半时间都是要干活的,为什么不能拿工钱?厨娘兼采买,每月的工钱是二两,三个丫头跑腿和打杂一人每月五百文钱,另外每月还有一斗米,一斗面,两斗粗粮的补贴,每月初五我会让米庄的伙计,直接给你们送到家里。”
“蔚蔚啊……”
李大姐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吴蔚却拉着李大姐重新坐下,示意李大姐稍安勿躁,诚恳地说道:“等三个丫头出徒了,根据个人能力工钱再定,一开始就先这么着了。”
李大姐愣了半晌,嗫嚅着说道:“蔚蔚啊,按照你这个工钱……这成衣铺一个月……光是工钱就要支出去十几两银子了吧?你们赚什么?”
吴蔚微微一笑,答道:“李大姐,咱们的成衣铺,铺面可不小,开业了以后虽不敢说是这泰州城最大的成衣铺吧,前几还是能上数的,说不好今后还要雇人呢。再说……我们成衣铺的定位是高档的成衣,一套冬衣少说也要三五两银子,若是经了三娘的手,添置了绣样,那就要十两往上了,这只是现成的成衣。若是私人订制……哦,就是从面料,内衬,到绣样,尺寸,完全按照客人要求的话,是二十两起。”
李大姐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口中直呼“我的老天爷”,惊愕地说道:“卖这么贵,谁买啊?”
吴蔚笑的灿烂,答道:“反正不是卖给老百姓的,李大姐……这有钱人的心理,我懂。这只是我的一个初步的定价,等开业以后说不定还涨。”
李大姐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吴蔚,嘴巴张张合合,却没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吴蔚的定价简直颠覆了李大姐对银钱的认知,二十两?都够在张家村建个房子了,谁会用一间房子换件衣裳啊?
吴蔚又和李大姐聊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才起身告辞,吴蔚里外看了看,估么着再有几日就能搬家了,便和李大姐定了一个温锅宴的日子。
……
一转眼,十几日过去,吴柳记成衣铺装修的差不多了,新匾额已经蒙上红布挂在了门头,内部还剩下一些细枝末节处需要再精装一下,没办法这是张尺的追求。
李大姐一家也搬到了新家,温锅那日吴蔚带了许多人过来捧场,桌子从屋里一直摆到院子里,还放了鞭炮,左邻右舍也都过来送上了礼物和祝福。
期间,巡防营的人专程来找到吴蔚,告诉吴蔚:她所料不错,柳翠翠一家又回到了泰州城内,并找到牙行的人买下了一间民居,已经搬进去了。
对此,吴蔚并不意外,也是当初他嘱咐巡防营的人,不让守城的士兵拦着他们的。
柳翠翠一家犹如洪水猛兽,一味的“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泰州封城也只是权宜之计,城门早晚有一天会敞开。只要他们贼心不死,或早或晚都会回来,与其如此,不如坐等他们自己走向绝路。
买了民居,只是他们走上绝路的第一步,吴蔚不是没有给过他们家机会,路都是他们自己选的。
柳翠翠的事儿,无人再过问,就连柳老夫人也没有给他们送个乔迁礼的意思,因为家里又迎来了一个新生命!
柳二娘子生了,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女儿,张水生这下儿女双全,一口气买了好几盘鞭炮回家,连放了三日,两家人别提有多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