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那样是绝对不行的。
如无意外,过几天队里会把他的行李寄过来,到时候他就能有钱了,而这也意味着他六年的部队生涯到此彻底结束。
女人把桃子切成了小块,眼角余光敏锐地察觉了贺岱岳神情的变化,她似是理解错误,从网兜里掏出一个桃子放到贺岱岳床头:“家里亲戚自己种的,拿着尝尝鲜。”
医院给每张病床配备了单独的床头柜,用以存放病人的私人用品,老爷子那边堆满了麦乳精、红枣、核桃等各类营养品,反观贺岱岳的床头柜,除了喝水用的杯子外空空如也,冷清得可怜。
床头柜上的桃子表皮红润,约莫拳头大小,果型标准,是少有的精品,怕贺岱岳不肯要,女人故意说是家里亲戚种的。
贺岱岳没注意到女人眼底的同情,他客气地拒绝了女人的好意,水果是稀罕物,他的钱要留着请褚归吃饭,可没法儿礼尚往来。
楼上病房,意识清醒的首长在护工的协助下完成了进食,他生性豁达,遭了场大罪反而觉得自己运气好,从战场上捡回了一条命。
“首长您好,我是褚归。”褚归敲门而入,仅过了半日,首长的脸色便不复之前的衰败,变得鲜活了许多,说明他开的方子对了症,暂时无需进行调整。
首长清醒时已从身边人的口中听闻了昏睡期间的全部经过,知道救了自己的是个年轻人,略微顿了半秒便笑着向褚归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蜱虫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尚在调查,为了不走漏风声,他们特意封锁了消息,因此在见到褚归后,首长以没吃饱为由支开了柱子。
“褚小医生,如果那只蜱虫一直在我体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首长探向后脑勺,伴随着迟钝的痛感,清晰地感受到了一处鼓包,“我会死吗?”
对于死亡,首长毫不避讳,参军以来,他随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写下的遗书装了半抽屉,他可以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但他绝不能容忍背地里的阴谋诡计。
“不一定,那只蜱虫在我发现时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褚归替首长按摩了两处穴位,示意他控制情绪,“比如有的人被蚊子咬了会感染疟疾,而有的人只会发痒,影响因素太多,不过首长您本来就伤得比较重,在虚弱的状态下更容易往坏的方面发展。”
闻言首长若有所思,褚归的话进一步验证了他的猜想,即使无人挑明,答案却呼之欲出。
“总之仍是多亏了褚小医生。”首长是个拎得清的人,索性他大难不死,慢慢查下去必然会有所收获,“听说你帮小贺的腿做了手术?结果如何,能长好吗?”
“我不知道。”褚归无法打包票,为免首长多想,他解释了两句,“能否长好得看贺岱岳的恢复能力,他之前本来就长歪了一次。”
“嗯,我明白了”首长为贺岱岳惋惜:“麻烦褚小医生你帮我给小贺带个话,叫他安心养伤,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好。”褚归渐渐抛下了对首长等人成见,上辈子贺岱岳跛脚并非他们本意,是贺岱岳自个儿受了伤非要硬抗,说到底,没了这些阴差阳错,他跟贺岱岳之间恐怕又是另外两个故事了。
首长大病初愈,看出他精神不济,褚归主动止住了话题,“首长您多休息,我一定帮您把话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