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好了的。”
“妈,当归跟我都是男人,我们俩的关系比兄弟还亲,住一屋正正好。”贺岱岳话里有话,“你当多了个儿子想,当归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他一个人跟着我来了漳怀,你忍心叫他孤孤单单的吗?”
“岱岳说得没错,伯母,您千万别把我当外人同我客气。”褚归助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成功说服了潘中菊。
“好孩子,辛苦你了,以后你啊就把我和岱岳当家里人,你先跟岱岳挤一挤,反正他一年到头在家待不了几天。”潘中菊说着想起来一件事,“岱岳,你这次探亲假能休多久?”
“两个月,我不是有三年没回家了么,领导体谅我,叫我在家好好陪陪你。”贺岱岳搬出准备好的借口,左右青山公社只有他一个当兵的,随他怎么说了。
潘中菊连连称好,看得出她很是满足,心里越发迫切的希望她的眼睛能尽快复明。
褚归是来拿医书的,他到了蒋医生的办公室方知道蒋医生今天轮
休,在医院等了自己大半天,无论蒋医生天赋如何,这份心性值得表扬。褚归大致翻过蒋医生的笔记,觉得有本医书很适合他。
褚家藏书甚广,能让褚归千里迢迢自京市带到漳怀的医书均是优中选优。褚归拿的是病理综述,蒋医生的问题在于学得太笼统,而人体复杂,他所学仅够应付些常见病。要想盖高楼,地基必须打好。
蒋医生如获至宝地收了医书,褚归让他先看,反复看,把上面的内容嚼碎了消化了,记到脑子里,下次自己来卫生院,再替他讲解。
“谢谢褚医生。”
蒋医生语气充满了尊敬的意味,若非担心冒昧,他甚至想当场拜褚归为师。什么年龄,他压根不在乎。
褚归给蒋医生留了贺岱岳家的地址:“要是有事可以叫人给我递信。”
蒋医生郑重地把写了地址的纸条夹进医书扉页,他决定,以后这本书就是他蒋家的传家宝了!
当晚依旧是褚归睡招待所,睡前他将二人的行李规整齐全,待明日杨桂平赶来牛车,直接放上去就行。
漳怀环境湿热蚊虫繁多,丁点大的墨蚊、咬人特别毒的花蚊、占比最大的黑蚊,褚归近几日体验了个遍,他到供销社买了蚊香和清凉油,用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一并装到行囊里。
凌晨四点,杨桂平准时起了床,作为村长,他是村里唯一有闹钟的。以前没闹钟,怕睡过头,他们要么提前睡,要么硬熬。尤其是农忙时节,常常人起了鸡还没叫嘞。
叫醒隔壁屋的二儿子,父子俩打着电筒去了贺大伯家,潘中菊昏迷,贺岱岳伤着腿,山路崎岖,他们得多去几个,好把人抬回来。
工具他们都备好了,两把椅子,几段麻绳,四根抬杠。
杨桂平领着五个青壮年出了村,他们各自带了干粮,头天烙的杂粮饼,贼扎实。透亮的月光穿透山林,手电筒其实派不上多大用场,偶尔遇到拐角,杨桂平会按下开关照一照,行走速度与白天几乎一致。
夏日凌晨的山风扑面,几人渐渐湿了衣衫,是走出的热汗。天边黎明的曙光盖过了月色,杨桂平一行人到了公社,杨二郎坐上牛车,扯动牛绳,黄牛甩甩脑袋,迈开四蹄哒哒向前。
旭日东升,马路尘土飞扬,两边的田地秧苗郁郁葱葱。漳怀一年种两季稻,早稻是四月至七月,晚稻七月至十月,每年七月抢收早稻抢种晚稻,称之为双抢,能累得人脱层皮。
现下是八月初,双抢忙过了,不然杨桂平真抽不出人。天气变幻莫测,双抢关乎着村里人全年的口粮,在双抢跟前,凡事皆要绕道。
黄牛摇着尾巴到了县城,杨二郎停好牛车,见他爸对着站在卫生院门口一个长得特别眉清目秀的高瘦青年喊了声“褚归”。
前日跟杨桂平赶集的是杨二郎的堂弟和村支书家的小儿子,听杨桂平说村里即将有医生,他们光顾着激动,杨桂平说啥是啥,换做杨二郎,他绝对会跑到县医院把人见上一见。
看着年轻得过分的“褚医生”,杨二郎忍不住产生了怀疑,对
方真的是正经医生吗?
怀疑归怀疑,杨二郎终究没敢吱声,别看他爸平时对人和和气气的,实际上揍人可疼了。
贺岱岳在里面给潘中菊办完了出院,褚归一时无事,遂上院门口等着,见杨桂平带了五个人,他怔了怔。
“这位是褚归褚医生。”杨桂平示意身后的青年们给褚归问好,成了家的稳重,他带的五人全是结了婚生了娃的,均在二十五六岁,“褚医生,这是我二儿子杨朗,王支书的老大王成才,岳娃子的堂哥贺代光……”
贺家到贺岱岳一辈本来行的是代字辈,贺岱岳出生那年潘外公找人给贺岱岳算卦,卦象显示他命里缺土,于是在代字下加了山,取岱岳为名。
褚归友善地同他们打了招呼,杨朗性格和他名字一样爽朗,冲褚归笑得最为灿烂,王成才稍微内敛些,总体而言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