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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1 / 2)

心心念念要结交褚归的郑光祖傻眼了,天黑了怎么走?他一下午拢共和褚归说了两句话,一句“褚医生你好,我是郑光祖”,一句“我在县医院见过你”。

褚归则回了一句“你好,郑同志”,没了,好冷淡的!

郑光祖打了一下午的草稿如何与褚归拉近关系,此刻尽数成了泡沫破裂的幻影,他半无奈半懊恼,早知道褚归要走,他下午直接跟车回县城了,白白折腾一晚上。

“褚医生说的朋友母亲,是之前摔了送到我们卫生院的那个吗?”既然跟褚归说不上话,郑光祖采取了迂回的方式,从褚归的朋友入手,进而了解褚归。

“是。”潘中菊是先送到卫生所,曾所长紧急诊断后再送到卫生院的,曾所长自然知晓,“褚归在用针灸疗法恢复她的视力,听说目前略有成效了。”

说起针灸,郑光祖正奇怪呢,褚归那么擅长针灸,今天咋一次没见他用过?

郑光祖属于卫生院的后勤工作人员,他对医学方面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问出这种话情有可原。

曾所长不会针灸,但并不妨碍他为郑光祖解惑:“针灸很耗功夫,用针到拔针至少二十分钟,褚归今天一共接诊了六十三个病人,平均九分钟一个。不是他不想用针灸,是现实不允许。另外针灸跟喝药一样分疗程的,病人能领了药回家里天天喝,但针灸他们没办法天天做。”

郑光祖懂了:“褚医生一天能看六十几个病人,他真厉害啊。”

“他确实很厉害。”曾所长附和道,在他心里,褚归的医术于青年医生群体是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厉害的褚医生在曾所长与郑光祖的谈论中踏入了山林,天边的余晖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下,黑暗如巨兽吞噬一切,带着黑云压城的趋势笼罩了万物。

星光暗淡月色朦胧,向前照射的手电筒成了褚归视线中的唯一光源,褐色的树干忽隐忽现,趴伏的草丛像一个个鼓起的坟包,无端令人汗毛倒竖。

清晨的路越走越亮,夜晚的路越走越深,看似无所不能的褚医生,心底实际也有害怕的东西。

“……知半柴苓参菀艽,皮骨地甲鳖芪黄”褚归倒背着汤头歌,正背对他而言太过简单,犹如口渴饮水,几乎成了身体的本能,完全无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夜风吹动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梢头的鸟扑扇翅膀,叫声似婴儿夜啼,或似凄厉尖嚎,褚归手臂冒起一个个细小的鸡皮疙瘩,口中的背诵声不由自主加大。

贺岱岳敏锐的听力在风中捕捉到了褚归的颤抖,他压低了手电筒,高声呼喊着褚归的小名:“当归——当归——”

熟悉的声音传到耳畔,背诵停止,褚归竖着耳朵确认方才不是幻听,接着大声回应:“岱岳——”

“当归别跑,别跑!”贺岱岳预判了褚归的动作,“你莫看我,看路,我马上过来。”

他制止了褚归跑动,自己手上的光却剧烈摇晃起来。

知道

贺岱岳在向自己靠近,

褚归心中的恐惧一扫而空,

紧缩的心脏刹那放松。电筒扫过的树干与草丛不再可怖,拂过脚腕的杂草柔软而细弱,褚归噙着笑,像迎来了自己的守护神。

当两束手电筒的光线交汇,贺岱岳的身影映入了褚归的眼帘,随着靠近不断变得清晰。

“不怕了啊。”贺岱岳一手提过他手里东西,一手环抱着轻拍后背安抚,“我来了。”

“二师兄以前经常给我讲鬼故事。”褚归承认他的害怕,姜自明说学医的人要胆子大,讲鬼故事是为了锻炼褚归的胆量。结果吓得小当归半夜做噩梦,哭得稀里哗啦,罪魁祸首姜自明被褚正清罚抄了三本医书,每本约两指厚,密密麻麻的,抄得姜自明手酸眼花。

褚归如今的胆量比幼时强了些,但他跟贺岱岳的重生,是否意味着怪力乱神真的存在?

“如果真的存在的话,我应该感谢他们给了我们重生的机会。”贺岱岳安慰褚归很有一套,他说得老神在在,甚至朝四周拜了拜。

“行了,我们快点走吧。”褚归往贺岱岳身上贴了贴,“待会儿伯母在家等急了。”

两束光成了一束,贺岱岳牵着褚归,低沉的嗓音充满令人心安的力量。感受着褚归干燥手掌的暖意,褚归突然觉得漆黑漫长的山路变得格外美妙,至少他能够肆无忌惮地越过朋友的限制,表现恋人之间的亲密。

密林的树草虫鸟,以及空气、土地,树林之上的夜空,他双眼看见的一切,身体接触的一切,皆是他们的见证。

褚归想通了,夜路即是归途,他有什么好怕的呢。

两个自由的身影风一般穿过山岗,村落依稀亮着煤油灯微弱的火光,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们继续牵着手,到家门口方意犹未尽地松开。

快九点了,喝了杯糖水垫了垫肚子,褚归洗了手替潘中菊针灸,贺岱岳烧火热饭,山道上他跟褚归饿得咕咕叫,跟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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