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麻抓耗子。”葡萄藤一打岔,褚归跟潘中菊齐齐忘了铁蛋奶奶借猫的事,吃晚饭时褚归突然想了起来。
“我给她送过去。”贺岱岳两口刨了饭,“碗放着等会儿我来洗。”
“等等我跟你一起。”到底是自己喂大的猫,褚归得亲眼看着它安顿好才能放心。
天麻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贺岱岳家及周围的一亩三分地,为了防止它受惊逃窜,贺岱岳翻出了它来家里时待过的笼子,并往其身上系了条绳。
天麻系绳时格外老实,绳子绕过它的左前腿,贺岱岳打了个活结,既难挣脱又不会勒着。
一无所觉的天麻被放进了笼子,当初它在笼子里缩着小小的一团,如今竟然隐隐有种要把笼子塞满的感觉了。
褚归后知后觉,它是不是长得太快了点,别家的猫四个月有这么大吗?
或许天麻是比同龄小猫胖一点点吧,同样是第一次养猫,看着坨状的天麻,褚归莫名心虚。
要说他们给天麻吃的有多好也不尽然,条件摆在那,不可能大鱼大肉地喂它。天麻长得圆溜溜的,全靠自己
的本事,
见了人蹭腿给摸喵喵叫,
哄得大牛一群小孩特别稀罕它,周日放假必带着家伙事上河沟捞小鱼小虾。
拌了鱼虾干的饭天麻吃得喷香,抓耗子的血脉觉醒后更是三天两头加餐,于是日渐丰满。
褚归没忍住戳了戳天麻从笼子网眼里溢出的肉,软得跟一汪水似的,奇异满足感油然而生,小猫胖点就胖点吧,不影响它身体健康就行。
天麻在笼子里被贺岱岳晃晃悠悠地拎了起来,陌生的环境令它有些警惕,褚归及时出声安抚了它的情绪。
“喵呜~”天麻叫得可怜兮兮的,贺岱岳改拎为抱:“莫慌,不是要卖了你。”
他们到时铁蛋一家人正在桌上吃饭,铁蛋放学晚,他们的晚饭推迟了半个小时左右。
“天麻!”见到小猫,铁蛋瞬间顾不上吃饭了,“叔你要把天麻送给我们吗?”
“你小子想得倒美。”铁蛋爸打破儿子的妄想,“天麻是你奶奶找潘婆婆借来抓耗子的。”
“天麻会抓耗子了?”铁蛋的失望转瞬即逝,“真的吗?”
“骗你干啥,快吃饭,吃了饭早点洗脸睡觉,明天还上学呢。”夹了一筷子菜到儿子碗里,铁蛋爸下桌接猫。
他们的晚饭十分简单,一碗冬瓜汤,一碗炒辣椒。冬瓜汤飘着些许肉沫,炒辣椒则不见油光。铁蛋奶奶拔了自留地的辣椒杆子种冬菜,枝头残留的一些小辣椒摘了,贴锅煎得糊香糊香的,和豆豉一拌,咸咸辣辣的,极其下饭。
两家关系好,铁蛋爸没问什么“吃饭了么,要不要坐下吃点”的虚话,嘴里由衷感叹:“你家猫养得真好。”
“它不挑食。”贺岱岳将天麻提到老鼠闹得最厉害的厨房,“你们拴着喂两天,混熟了再放它抓耗子,不然它会跑。”
铁蛋爸连说要得,牵着绳索一头绑到碗柜腿上。天麻的胆子比褚归预料的大,它探头探脑地出了笼子,东嗅嗅西闻闻,直到绳子绷紧,才停下脚步换了个方向。
忙着巡视新领域的天麻根本没发现贺岱岳他们走了,过了许久,当铁蛋一家人夸它不吵不闹,是只懂事的乖猫时,意识到自己被落下的天麻开始喵呜喵呜地叫唤。
当晚,整栋房子的老鼠齐齐缩在洞里瑟瑟发抖,铁蛋奶奶竖着耳朵听了半宿,翘着嘴角高兴地睡了。
天麻的叫声妨碍不了睡眠质量良好的一家子,褚归反倒不适应了,虽然屋里跟天麻在时一样安静,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怎么了?”察觉到褚归辗转反侧,贺岱岳睁开眼在黑暗中望着他,“怕天麻不习惯?”
褚归嗯了一声,贺岱岳拍拍他的后背:“待天亮了我去看它,以后我们不借了。”
天麻上个月十一号来的家里,巡诊前后褚归日日早出晚归,满打满算跟天麻待了不过一个月。贺岱岳没想到褚归的反应会如此大,村里养猫的人少,借猫是常有的事,他跟潘中菊都觉得没什么。
“借是能借。”褚归并非不通情理的人,他攀着贺岱岳的肩膀抬起头同他商量,“它现在太小了——”
褚归顿了下,天麻的体型跟“太小”两个字实在搭不上边:“我指它的年纪,四个月,怎么着得等他长到半岁吧。”
“好。”贺岱岳终于明白了褚归纠结的点,“妈那我去说,让她先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