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那蔡妈妈一直是史二太太身边的得力干将,不管是处事还是管家都是一把好手,史二太太怕史贞娘出嫁吃亏,就把蔡妈妈给了史贞娘做陪房。
金钱银钱那两个丫头都是不顶用的,这会儿只知道守着史贞娘哭,就算有事也问不出来,还是得找蔡妈妈才能把这事儿问明白。
谁知道下人出去转了一圈,却说没看见蔡妈妈,好像从梁家送史贞娘回来,就没人看见蔡妈妈。
史延贵不禁犯了嘀咕,按理说史贞娘回了娘家,她陪嫁的下人自然也该回来,怎么蔡妈妈却没来?
他陡然想起梁付氏在门口骂的那些话,顿时心惊肉跳。
他顾不得史贞娘伤势如何,叫下人马上把金钱银钱叫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下人才领了哭得两眼通红的银钱进来。
银钱进了屋,看到史延贵顿时脚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老爷,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史延贵还没等问呢,就见银钱满脸恐慌地讨饶,越发知道这其中有隐情。
“贞娘为什么被梁家送回来?梁婆子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一个字也不许隐瞒,要不然,我现在就把卖到窑子里去,就算是贞娘和二太太也救不了你!”
金钱不过是个十来岁的丫头,被史延贵吓了几句,就浑身发抖如筛糠,把所有的事竹筒倒豆子般地说了出来。
原来梁坤得了那个毛病,史二太太就到处帮他打听名医,寻医问药,可是请了十几个郎中去看,都说很难治,史贞娘听说之后,整日以泪洗面,常说自己这辈子没了指望,连个依靠都没有。
史二太太心疼女儿,三天两头就借着送药送东西的由头去看史贞娘,后来有一阵,她们母女俩总是把下人支出去,在屋里小声商量着什么,后来有一天史二太太带了蔡妈妈的儿子王瑞去了梁家,说梁家老的老,病的病,弱的弱,连个劈柴的活计都没人做,就把王瑞留下帮忙。
梁鹏和梁付氏觉得白得了一个下人,又是个男子,能帮着做许多事,便没有多想就留下了王瑞。
谁知昨儿夜里梁婆子起夜,却听见史贞娘屋里传出来低低的呻/吟声,梁婆子就留了心在门外守着,没过多久
就看见王瑞偷偷摸摸地从史贞娘房里出来。
这下事情就闹大了,梁付氏直接把史贞娘和王瑞堵在了屋里,把梁鹏梁坤都喊了起来,梁坤得知史贞娘居然跟下人的儿子搞在一起,气得发昏,口口声声要休了她。
梁鹏和梁付氏也气得要命,可是他们俩还惦记着史贞娘的东西,把人堵在屋里又是骂又是打,王瑞逼急了,就推开梁鹏跑了,梁鹏这腿脚哪里追得上,倒是蔡妈妈着急万分,追着王瑞一同跑了,到后来这母子俩也没回来。
梁鹏和梁付氏打骂了史贞娘一夜,史贞娘却只是低头哭,既不解释也不还口,两人见问不出什么名堂来,索性就拉着史贞娘来了史家大闹。
史延贵听了这些话,气得几乎要吐血,一脚踢翻了银钱,直奔史二太太的房间。
这会儿史贞娘还没醒过来,头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屋里被捂得密不透风,即使点着香也压不住淡淡的血腥味。
史延贵直闯进屋里,推开几个想要阻拦的婆子丫鬟,冲到床边就要掐史贞娘。
“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还救她做什么?不如掐死了干净!”
史二太太见状,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一头撞在史延贵的腰间。
“你要杀她,就先杀了我!左右我们娘俩早就碍了你的眼!你杀了我们,早早去跟你大哥过舒心日子去吧!”
史延贵被她撞得一个趔趄,伸手扶住床沿才没有被撞倒。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我早就该杀了你!”史延贵双目赤红,怒骂道,“是不是你给贞娘出的馊主意?是不是你把王瑞送到她身边的?这些事,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
眼见史延贵已经知道了内情,史二太太索性也不隐瞒,昂起头说道:“是又怎么样?你这个当爹的不为贞娘打算,我这个娘当然要为她安排了!”
“放屁!哪有你这么当娘的?谁家当娘的会给亲生女儿安排一个……奸夫!?你莫不是疯了!”
“那你让贞娘怎么办!?”史二太太尖声喊道,“你给他找了个好夫君,你不看看贞娘这几个月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要是贞娘生不出孩子,下半辈子还有什么指望?难不成就一直守着那个阉鸡!?”
“生不出孩子,那你也不能出这种主意!”史延贵气得语无伦次,“梁坤又不是治不好了,再说就算不行,大不了以后过继一个——”
“我呸!你还有脸提过继,当初是谁说过继的不如亲生的好,小妾纳了一个又一个,通房换了一个又一个?你生出儿子来了吗?种子不行,再好的地也长不出庄稼!”
这下可戳到了史延贵的痛处,他跳起来骂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