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自有他们的一套运筹路子,故而自己还一头雾水时,他们已经彼此都达成共识了。
只听张燕客继续问道:“第二个人呢?”
“第二个叫熊廷弼,湖北人,算是楚党吧,但也是个干臣。抚顺之战前,我在辽阳,就常听辽东总兵张承胤,还有毛将军,提到他。熊老爷其实很早就巡按过辽东,知兵情,回京也替那边请过饷,在武人中口碑不错。后来,他因为卷入党争的破事儿,被罢官回了老家,赋闲至今。三公子定明白了,他应该去哪个衙门。”
张燕客一咧嘴,吐出两个字:“兵部。”
郑海珠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张燕客道:“我听下来,这俩人,一个山东人,一个湖北人,咱们商老爷呢,是浙江人。若吏部文选司这样推人,外头那些傻子瞧来,就是齐楚浙三党,又联合起来对付东林了,是吧?”
郑海珠笑道:“你都说了是傻子才会这么想了,理他们作甚?他们读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眼里就只有党争二字,看什么位子都像是给党争准备的。万岁爷不傻,司礼监和内阁不傻,就行了。”
“有理。”张燕客也笑了,忽而嘴角又放平,若有所悟道,“我猜你除了人,还要谈田,对不对?”
郑海珠不卖关子:“没错,你们绍兴,张家和商家根基深厚,也主动将农人们投献的田,吐出一些吧。现在你也不吐,我也不吐,边军饿死了或者哗变了,最后***打进来了,别说绍兴,就是扬州杭州,没准也会被屠城了对不?”
张燕客垂下眼眸,素来总是罩着些许油滑神色的面庞上,难得显出肃穆之相。
他没有见过建奴,但是当年在厦门,是见过荷兰人的战船,以及那些衣冠楚楚的强盗首领的。
红毛番隔着茫茫大海,都能来侵犯大明,建奴如靖康二帝时的金兵那样,要占汉人的江山,又哪里是危言耸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