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春光乍泄到了路人眼里,做完一切后才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打开了书架的抽屉,里面躺着几部旧手机。
他们家用过的电子设备都不会给人回收,一是怕里面的资料被有心人恢复过来盗用,二是‘爸爸’本身也不缺这点钱,每次换新设备时旧的还没有用热乎,丢掉也倒是可惜了,不知不觉就存了几部备用的手机在抽屉里。
楚子航的上一台手机是去年买的魅族8,当时社会里掀起过一通国产热,不少人以用国产电子设备和车辆为豪,用日产的车都会会被大众鄙视甚至打砸。‘爸爸’也跟风着把他的旧手机换成了这部国产的魅族8,没用多久他不习惯8用起来烫手就重新换成了之前的iphone3。
这样看来,被万博倩打爆的iphone倒是强行让他更新换代继续用上了新手机。
取卡针戳开si读卡器,楚子航从包里掏出了从旧手机上回收的电话卡装了进去,接上充电器坐在床边安静等了五分钟左右,长按电源键开机,手机播放开机动画,十秒后成功进入了桌面,app和布置跟以前一样用起来没有任何生疏感。
只是还没等楚子航进一步进行操作,手机后台就提醒他收到了一条新的短信来信。
一晃而过的提示楚子航只来得及看清发信人的名字——林年。
他的瞳孔地震,心跳漏了一拍,浑身血液不自主加速,如果万博倩在边上大概会嘲笑他真的是恋爱了,因为这种症状只会在看见暗恋的女孩回自己短信的时候出现,前提是点开消息后收到的不是一句简短的:我去洗澡了,就好。
万博倩真可谓是楚子航的幸运星——尽管她向楚子航开过一枪,但好在打歪了也没闹出什么不愉快不是么?
半年的时间楚子航一切的质询都是泥牛入海,有些时候他越看林年蓝天白云的头像,就越觉得自己发出去的消息就像剪断了线的风筝,大风一吹就在千里外美国的钢铁丛林中没了影儿,谁也说不清楚究竟能否会飘到对方头顶的天空,对方是否也真的会抬起头看上那么一眼。
但今晚万博倩说林年会主动联系上楚子航,才一回家楚子航就真的收到了对方的来信,这样想来莫名其妙被对方人口普查了一次倒也不算太亏。
楚子航几乎是在短信浮窗消失的前一瞬点开了它,手机切换进短信页面跳出了那则时隔半年重连彼此的信息。
师兄,我从国外回来了,大概明早下飞机,准备约一些老同学在福园酒楼的包间里聚一下,我请客。时间大概就明天中午的样子,聚餐的酒楼你应该知道在哪儿的,如果不清楚再叫我给你发定位,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来聚一聚——10:30
一个半小时前的短信,那时候楚子航应该正在大雨的街头拦的士车,还好他出门都习惯带点现钞,不然看到这条短信的时间会更晚。
可不知为何,楚子航觉得短信里透着一股奇怪的陌生味。
他看着短信里的每一个字,咀嚼着试图在脑海内还原记忆里那个男孩说出这句话时该是什么样一个神情,但很可惜他做不到。
因为自从他认识对方以来,“请客”这个词儿在对方的词典里大概得分开才能念出来,就像“晚安”这个词一样,分成两半来读就是:早晚安排人弄死你——“请客”这个词压根就不该在对方的嘴里或者手下蹦出来!
楚子航印象里好像也有点这家福园酒楼的影子,记得地址应该是在仕兰中学就近的一条街上,属中高档的酒楼,仕兰中学每逢团建的时候校长就会请优秀教师们在那儿吃饭,放假路过酒店门口时总能见到校长一手拿着茅台酒瓶儿一手扶着电线杆狂吐,一旁的校长秘书贴心地给他拍背擦嘴。
卡塞尔学院倒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不仅能让学员在城市里掏出一把格洛克来,还能让他吃上林年在福园酒楼请客的饭。
卡塞尔学院在楚子航心中的诡谲程度不经又浓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