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轿车的遮阳帘缓缓打开,窗后露出的是年轻女孩的脸,黑色面纱下二十岁的容颜画着三十岁的妆容,给人感觉并非是故作老成,更像是在精致的希腊名家雕塑上着以意大利名画的颜色,搭配以裘皮坎肩与黑色套裙,一切都令这幅画作的名字只能以《贵妇人》为题,黑色眼线里沉淀的全是冰冷和女王的气息。
“嘿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弗罗斯特校董的确在会议上申讨过卡塞尔学院校长职位的公费报销太过高昂了可我没想到他居然能绕过另外六位校董,对你进行财务惩戒!让你不得不徒步赶往会议地点!”车窗慢慢降下,戴黑色面纱的女孩侧头看着昂热,对着这个老人冰冷的脸庞慢慢露出了一个宛如车窗上融化的雪花一样的笑容。
“上一次见面还是夏天的时候吧?那时波涛菲诺的阳光还很刺人,不太适合漫步街头,但今天,像是现在一样的雪景,就再合适不过和自己的学生一起散步闲聊一些话题了。”昂热看了一眼落满积雪的街头屋顶,又看向了车窗内对他来说年轻得过分的女孩,脸上稍显意外更多的是慈祥微笑。
“丽莎,我的孩子,看起来我们的确很有缘,能在半路上相遇!”
“不,昂热,有缘的并非是遇见,而是遇见时能恰好相识。”被叫作丽莎的女孩同样带笑回答,两人看起来像是旧识。
林年还在揣测一些东西的时候,身旁的昂热竟然就已经轻轻将他揽到身边,对着窗内的神秘女孩开朗地说,“丽莎,你来得正是时候,快来见一见我最骄傲的学生,林年。”然后他又看向林年介绍起了窗内的女孩,“这位是我故友的独女,伊丽莎白·洛朗。我早就觉得你们两个该见一面了,你们年岁相同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洛朗。
听见这个才耳熟不久的姓氏,林年才将脸从围巾中微微抬起正式了一眼车窗里戴着面纱的华贵女孩,而女孩也在看他,这是两人第一次正眼相视,在昂热帮他们互相介绍之前,两人的视线甚至都没有在对方的脸蛋上停顿过。
“他就是这次弗罗斯特在这场会议上准备的‘主菜’吗?”丽莎看向昂热。
“主菜?”在昂热还没开口之前,林年就先说话了,将丽莎的视线重新引到了自己身上,“原来在校董会的眼中我是这样的定位。”
“没有冒犯的意思,尸位素餐的人看任何可以压榨出油水的东西都为盘中肥肉,而你恰好正是最顶级批次的一列。”丽莎对着林年轻轻点头说。
既没有吞回自己略带冒犯的话语,又悄然将其余校董落去了下乘,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让林年高看了这个只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女孩一眼,论话术来看,这位丽莎小姐已经在洛朗家族的磨练下达到了与她妆容相符合的火候了。
“还是那么能说会道,我的孩子。”昂热似乎也对丽莎的话十分满意,看向女孩的眼中全是父亲注视出落大方的女儿的骄傲。
“我刚才路过时发现有人在欺负打雪仗的小孩,于是就打算过来看看,没想到恶作剧的人居然是昂热你。”丽莎看了一眼远处对着这边指指点点、大呼小叫的孩子们说。
“这其实说来话长”老男人顿了一下,看向身边的林年耸落了肩上的点点积雪。
“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上车来说,这里离splendid酒店还有一段距离,我可以顺路带带你们两个。”
就如丽莎所说的,林年也注意到了周围人群越来越多往这边聚集的倾向了,虽然波涛菲诺是一处旅游胜地,租赁公司出借的豪车数不胜数,但眼下这辆银色的座驾还是太过高调了,就连租赁公司也根本难以见到,大家都在好奇车主的身份,伸长着脖子试图往遮阳帘的缝隙内瞅。
“那看来在会议前的热身活动大概得取消掉了。”昂热理下袖子略有遗憾地对林年说道。
“机会总是有的,不急于现在,在女孩面前总得给长辈留些面子。”林年礼貌地说。
虽然不知道林年和昂热之间所谓的热身活动是什么,但就丽莎看见的昂热脸上十分微妙的表情,大概就猜得到林年刚才的话应该特别有意思。
司机下车为林年和昂热拉开了车门,出乎林年意料的是昂热选择了副驾驶的位置,而在后座上并非是他想象中的三座或者四座,而是只有独独两个樱桃红色的宽松座位,中间的座位被原木装饰的娱乐中控和自动杯架取代了,一张国际象棋的黑白棋盘放在上面,黑白棋子各分一方摆放有序。
车门自动关闭,上车司机总控就将遮阳帘关闭了,隔绝了外面所有人的视线,车内的声音一下就安静了下来,能听见鞋底踩在红羊毛毯上的细碎声。
昂热坐在副驾驶上后,抬手就越过了司机,在后座才上车的林年诧异的眼中,轻车熟路地按在了关闭隔窗的按钮上。
是的,这辆车是根据客户要求定制的,按照车主的要求这辆豪车也有着将驾驶室与后座分开的隔屏,一旦隔屏降下就算两侧发生枪击也不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