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路明非站在执行部面前,准会想起那个文质彬彬的日本人带他去做心理辅导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那次心理辅导是警局方面直接传唤的,说是认为路明非涉案一起失踪案件,亲眼目睹了暴力事件的发生,避免青少年对此患上了心理疾病以后不可避免地成长为反社会性人格反正听了这一套说辞,婶婶和叔叔几乎没有半点怀疑就把路明非给送过来了,毕竟警局官方的通告放在那儿不可能作假,以及他们本来就觉得路明非这孩子挺闷的通常闷的人都会被人怀疑是心理不健康,好像不跟社会打成一片就一定会是一个怪人、坏人。
推不了,逃不掉,路明非也只能被打包送到了这间心理辅导室,但好歹在到的时候他也发现了同行有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车,恰好就是那一天大雨中他见到过的,而车门打开后后座上下来的人自然也正是苏晓樯,这才让他有了一些安慰好歹苏晓樯家大业大又是独女,只要躲在她身后自己总不见得会出什么事情。
那时的路明非还并未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并未受到传唤的他等待在室外走廊的板凳上,直到大门打开一脸茫然的苏晓樯走出来后,里面才传喊了自己的名字,他试着喊了两声苏晓樯,但对方却没有搭理他,而是自顾自地低着头一路沿着走廊离开了,剩下自以为彼此是战友的路明非傻傻地坐在那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走进那间屋子的路明非还记得心理辅导室里是被书柜环绕着的,头顶一盏莲花吊灯,那个穿着白色褂子满脸写着“我是日本人”的中年男人就坐在桌后面微笑地看着他,笑容里带着这个年龄段男人特有的温柔和魅力。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意外的正常,就像一次高中生免费的心理咨询,但路明非还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来这里的,也知道桌后面坐着的人又是什么人。
“路明非?你好,我叫富山雅史,卡塞尔学院的的心理辅导教员,同时也是这次负责你和你同学的心理医生。”中年男人笑着看向路明非隔桌伸出了右手。
没有任何的掩饰,自报家门,听见卡塞尔学院这个名头路明非就萎了一半,原本通宵储蓄好的英雄气概瞬间泄了一半,毕竟这个名头实在太过邪乎了,只要跟他沾上边的基本上就没什么正常事情。
“你好你好。”看着对方没有任何收回去意思的手,路明非也只能抬着自己的椅子挪了过去伸出了手跟对面握了握,又小心翼翼地看向背后的大门,“刚才我看见苏晓樯我同学出去的时候表情好像有些怪你们心理辅导一般都只话疗不会动用其他什么奇怪的设备吧?”
“设备?为什么心理辅导会需要设备?”富山雅史收回手奇怪地问。
“总有人认为电疗可以解决一切的嘛”路明非干笑了两声左右扭头看了看室内有没有类似电椅的东西。
“哦?这是中国最新的心理治疗方式吗?”富山雅史有些意外。
“不不不请千万不要拿正规的心理辅导跟电疗相提并论。”路明非立刻摆手。
“也是呢,‘电休克疗法’的话太过于初级了,虽然电抽搐治疗的确可以烧灼人的脑神经细胞,使得产生记忆衰退,长时间使用就能造成永久性失忆了,但如果真想要解决一切其实还是得依靠外科手术。”富山雅史若有所思地点头说。
“什什么外科手术?”路明非下意识抓住了自己的椅子扶手。
“额没什么,这次心理辅导不会用到外科手术,请不用担心这一点。”富山雅史一眼就看出路明非的胡思乱想笑了笑,“比起之前你的那位女同学,你似乎显得有些紧张啊?为什么会这么害怕?难道我长得很吓人吗?”
“不不是,没有的事情,不过我有些好奇我同学她她刚才是什么反应?”路明非畏惧地看了一眼富山雅史,决定从旁侧击一下看看自己的革命战友是否保持住了底线。
“那个女孩很镇定啊,没有害怕也没有做出任何失控的动作,算是在我遇见过的病人里表现最好的一个了,说实在的如果不是知道她的背景,我差些都以为我的心理辅导对她没有作用了!”富山雅史看着路明非的目光扭了一下头轻轻扫了下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
“那我们到底要干什么?”路明非咽了口唾沫,反应过来苏晓樯应该已经寄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伙对小天女做了什么,但小天女出来茫然时的表情证明了这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古怪的事情。
“只是聊天而已,就当我是你的朋友,聊聊你之前遇到的那些事情,看到了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说一遍,然后我们再针对这些事进行一些讨论。”富山雅史说。
“哪些事情?”
“你是知道的。”富山雅史看着装傻的路明非摇摇头,“路明非,我是真的向要帮你,也请你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路明非心想我擦咧,如果我不配合的话,你是不是就得从桌子里抽出一把枪对准我逼我配合了?可无奈,他只能硬着头皮对着富山雅史复述了一遍前几天遇见的那些事情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