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已经成为了漆黑的颜色,那是蛇一样的鳞片,她手中的匕首已经只剩下了把柄,刀刃的部分已经被腐蚀得锈迹斑斑了,空荡荡的左手锐化出了骨质的刀锋利爪,跟那些暴毙的黑影相差无异。
死侍化。
又或者在一群名为秘党的人口中,他们又将这种现象称为‘深度暴血’。
锋锐刀片般的利爪穿破了鞋面扣抓在了地上,守在树洞前的小女孩朝着针叶林深处更多奔赴而来的黑影们发出了怪物似的咆哮,那些黑影们不知恐惧,纷纷啼哭嚎叫着向着死亡张开拥抱。
女猎人停在了林间的深处,这里是她能找到的最后一具怪物尸体的所在处。
倒在地上的尸体黑袍下的身躯魁梧得像是棕熊,它的死因也最是残忍的,心脏被硬生生地挖了出来,胸口凭空少了一块肉,可以看见里面漆黑的血肉组织是向外翻卷的,可以联想到一只利爪刨了进去然后再抽了出来
女猎人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她的注意力也没有放到那可怕的伤口上,而是头一遭地弯腰伸手摩挲那怪物身上穿着的黑袍。
黑袍入手是棉布的质感,并没有任何人为的标识,但毫无疑问这是人类的造物,它被制造成了适合人型穿着的款式。
怪物不会自己穿上衣服,这些魔鬼比之野兽还要泯灭理智,是不会有任何的耻辱心存在的,而他们却统一以黑袍人的方式出现,这只将她的推论导向了一个方向。
这些死侍是受人指示的。
看起来她和中校猜测的不错,中校之前所说的也并非谎言这一切之后真的有一个幕后黑手,在这几天的惨案发生之际一直躲在暗中观察着他们。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幕后黑手一定存在这一个大费周章如此布置的目的。
现在,女猎人看着这沿路的尸体和屠宰场,也不难猜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了。
“那么想要离开这里,就得找到这个家伙,然后杀死他吗?”女猎人背上了木弓看向来时的路。
她不觉得只有自己能想到这一点,恐怕小女孩才是最清楚破局方法的人吧?而在昨夜的可怕杀戮后,她也不难猜到对方接下来的行动了。
雪白的冻湖,强盗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湖面中心。
在女猎人离开一段时间后,针叶林的灌木颤动了起来,一身皮袄包裹的小女孩钻了出来。
她走上冻湖,慢慢走到了尸体的身边,张望了几眼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摸出了千疮百孔的匕首,将尸体的衣服撩开,熟练地下手在那冻僵的尸体上切下了一条外脊下侧的嫩肉。
重新把尸体的衣服盖好,她来到了一旁的冰洞前趴下,把冰洞上再度结出的冰层捅破,从里面抚起水泼在脸上洗着污垢。
风一吹小女孩脸上的水就成了冰霜,她又用手用力搓揉冰霜直到干净了,再默默地起身离开冻湖走进了针叶林。
在森林中她慢步向前走着,穿过灌木,跃过横倒的树木,爬上雪丘。
她的前进路线很明确,没有丝毫的迟滞,渐渐地,她的脚下出现了一条小路,小路上的灌木枝丫都被劈砍开了,她向前迈步的速度也开始快了起来。
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她背后不远处响起了。
“停下吧。”
针叶树后缓缓出来了一个身影,魁梧而高大,一身军装的肩上积着淡淡的白雪。
安德烈中校。
小女孩站住了脚步,不过此时她也几乎快走到小路的尽头了,而不远处小路的尽头不是她新的藏身处,而是一个熟悉的地方。
猎人木屋。
“你是要回去杀掉所有人,是吗?”
安德烈中校走上了小路,看着远处转身面朝自己的小女孩问。
“不。”小女孩开口了,她看着中校轻声说,“我是来找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