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
二黑挎着筐牵着骆驼路过,他嘱咐一声:“大壮,看好小主子,你俩就在客舍这边玩,别跑远了,不能跟着商队走。”
小崽回神,说:“我爹让你给我摘胡豆回来,我要剥豆子晒豆子,等我娘回来烙豆饼。”
“行,我晌午挑两筐回来。”二黑牵着骆驼走了。
二黑走后不久,赵小米带着阿宁赶着二十头骆驼来送粮草,阿宁看见表哥,他屁颠屁颠跑过来,献宝似的掏出一盒幼蚕。
“蚕不是结茧子了?”小崽疑惑。
“又捂的。”阿宁小声说,“哥,我摘桑叶。”
小崽起身跟他过去,他一动,大黑狗和大壮都跟着动。
老牛叔坐在河边刷鞋,听到动静回头看一眼,扯着嗓子说:“不准靠近河边啊,谁靠近河边谁挨打。”
阿宁害怕没牙还少只手的老头,所以每逢来客舍他都提着心,若是没人陪着,他宁愿站在荒野地挨晒也不靠近。这下猛不丁看见老头的脸,他吓白了脸,蚕盒塞给小崽,他扭
头就跑。
小崽的注意力在桑果上,手上多个盒子,他扭头望着跑得像兔子一样的表弟,大声喊:“弟弟,你吃不吃桑果?我会爬树。”
“嘁,胆小鬼。”老牛叔嗤一声,他自言自语说:“别吃桑果了,他就是吃虎胆都不中用。”
小米望着又缩回她腿边的孩子,见他面色惶惶,哪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有些失望地叹一声:“你怎么就不随我?”
阿宁无措地扭着手指,他望着离开的路,说:“娘,我想回去。”
赵小米没搭理他,她去跟客商交割粮草,听他们抱怨经常找不到她的人,她只得赔笑,承诺以后除了一早一晚都待在客舍这边。
小崽已经爬上桑树了,才两年的桑树,枝干不粗,也只经得起两三岁的小孩攀爬,他跨坐在枝桠上,揪枝头最嫩的叶子喂小蚕,摘到半红半紫的桑果,他吃一颗,再留一颗揣小兜里。
阿水端着脏衣盆过来,她站树下问:“摘多少桑果了?”
小崽比出一个巴掌,又缩回两根手指。
河边的四棵桑树从发芽那一瞬就承担着过重的使命,四棵桑树要养活大几百条蚕命,桑叶摘了长,长了摘,哪还有余力结果。更何况桑树下来来往往的不是人就是骆驼,能留下几颗红果子全凭运气和良心,要不是顾着还有个小孩盼着吃桑果,桑果不等发紫就摘光了。
粮草交割完,宋从祖带着家仆赶来五十头骆驼,赵小米给他腾地方,她赶着骆驼来河边喝水,顺便强揪着阿宁过来。
阿宁一看见老牛叔,他就吓得走不动路,偏偏他还一直盯着,老头的嘴巴一动,他就吓得哇哇大哭。
“爹,你别吓他。”阿水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开口阻拦一下,她皱眉看向老头,训道:“你知道他害怕你,你还冲他张什么嘴?”
“我出口气不行?”老牛叔不服气。
“少歪扯。”阿水推他离开,“小崽他表弟才两岁,他懂什么?你别跟他怄气。”
“老牛叔,对不住啊,我家这个是胆小鬼投胎。”赵小米歉意地说,“他再大点就好了。”
“小崽一两岁的时候也没怕过啥,你好好教教娃。”老牛叔嗤一句。
阿水捶他一下,老牛叔嚷嚷她打他做什么。
赵小米丧气地低头,她蹲下问:“我牵着你,你还怕什么?”
小崽从树上滑下来,他走到阿宁旁边抱住他,“不哭不哭,哥哥给你吃桑果。”
大壮也过来了,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就蹲在地上看着。
阿宁渐渐止住了哭声,他接过桑果小口吃,脸上还挂着眼泪,眼里又有了笑。
“给,你的小蚕。”小崽又把装满桑叶的蚕盒还给他,说:“你明天再来……”
“不不不。”一听还要再来,阿宁不要蚕盒了,他投向赵小米怀里,又带着哭腔说要回家。
赵小米恼了,她扬起巴掌要揍孩子,下一瞬被小崽抱住手,她还挨了一眼瞪。
“呦!你瞪我做什么?”赵小米好气又好笑,“你还敢瞪姑姑了。”
小崽又横她一眼,气冲冲说:“你坏。”
“我怎么坏了?”赵小米心里的恼意散了,她饶有兴致地问:“你弟弟不该打?他忒折腾人,怕这怕那,人家又没打他又没咬他,哭什么哭。”
小崽听不明白,他挺着小胸脯极认真地说:“我娘就没打过我,你也不能打阿宁。”
“那是你听话。”
“阿宁也听话。”小崽给阿宁擦眼泪,说:“你亲亲他,亲亲他就不哭了,你看,我抱他,他就不哭。”
赵小米面上的漫不经心没了,她轻叹一声,揽过胆小如鼠的儿子,又看着一脸赞许的侄子,她觉得好笑,心里又觉得惋惜,自己的孩子怎么就不能大大方方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