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
“在山外听野鸡的叫声倒是清晰,进山有了鸟鸣和风吹树叶声,野物的叫声反倒混沌了。”隋玉拎着砍刀在树皮上剌一刀,问:“我们往哪个方向走?”
赵西平俯身在一棵杂树下扒拉几下,他从草丛里捡起三颗红枣在身上擦擦,转手递给媳妇儿子和小舅子,说:“这附近有枣树,估计有不少兔子洞,散开找一找。”
隋玉接过干枣在衣裳上又擦一擦,见小崽已经吃了,她问好不好吃。
小崽摇头,“没有我们敦煌的枣子甜。”
隋玉咬一口,的确没什么甜味,山里的枣树没施肥,长安的雨水又比敦煌多,枣子是不比敦煌的枣子好吃。
余光瞟到右侧方的枯草剧烈地动了,隋玉侧过身,她举起砍刀利索地砸过去,刀砸偏了,一只灰毛兔迅速改变方向逃跑。
隋良立马拉开弓去追,小崽吐了枣核也紧随其后。
“你去那个方向。”隋良伸手一指,“你去堵,动静闹大点,把兔子往我这个方向撵。”
“好。”小崽立马改变方向。
隋玉捡起砍
刀,她吐了枣核,大步朝小崽走去,她不放心他离了大人在山里乱蹿。
“找到兔子洞了。”小春红喊。
隋良和小崽也截住了吓得半死的野兔,隋良拦着,他让小崽拉弓练准头。
三箭都不中,隋良放箭射中即将要逃脱的野兔。
隋玉屈指敲了敲儿子的头,“没用功。”
小崽有些脸红,“半年没练,手上生疏了。”
“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练。”隋良提着淌血的兔子过来,说:“晚上回去烤兔子吃。”
小崽捡起木箭,听到一个山洼后面传来奴仆们急促的脚步声,他忙挎着弓箭去追。
一窝七只野兔逮到了五只,此时进山已有一个时辰,一群人趁着山里还有光亮赶忙出山。
回到驿站时天色未暗,比前一天回来的早。
男仆们剥了兔子皮,女仆们用刀把野兔斩成小块儿,淘洗干净后先过油炸,再用大把的花椒和蒜头煸炒,直接把驿站的厨子呛得跑了出来。
五只野兔混着胡瓜干炒一大盆,起锅时分给驿卒们一钵,再给主家送一钵,剩下的都是奴仆们的。
绿芽儿晚上跟隋玉一起吃饭,她麻得舌头打直,一个劲说不吃了不吃了,筷子和嘴却不听使唤。
兔肉见底,送来的米饭也吃空了,隋玉倒一碗大麦茶捧手上喝,问:“今天做成生意了吗?”
“嗯,卖了一十张羊皮和七张骆驼皮。”绿芽儿点头。
“城里的商铺有没有因为我找你的麻烦?”隋玉问。
“没有,我没去西市,今天在东市。”绿芽儿喝口水,她思索到:“婶婶,我明天想去少陵原转转。”
“少陵原上住的官宦多。”隋玉提醒,“我去找扈中郎将,看他能不能介绍个路子。”
“不不不,婶婶,我家的货不愁卖,有好几个商队找到我想买我手上的货,他们转手能再卖。一张毛毯便宜一一十钱,我手上的货就能卖空,是我不愿意卖。”绿芽儿忙解释,“您可千万别因此觉得愧疚,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个历练的好机会,我娘不在,您又受阻,你俩谁都不能插手,正好方便我做主。”
隋玉笑了,“行,那就由着你折腾,我明天把小春红给你,让她陪你行走。”
绿芽儿应好,“等我的货卖完了,我给小春红买身衣裳再赏一百钱,少不少?”
“不少了。”
绿芽儿也喝口水,她挠了下脖子,问:“婶婶,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后年我们的商队再过来,长安城的商铺会不会已经忘记我们了?到时候就愿意跟我们做生意了。”
隋玉不确定,这要看宣平帝的意思,他如果要在两三年后赦免一部分官奴,她估摸着她做不成长安世家大族的生意了。虽然说除了长安,她的商队还可以去陇西郡、太原郡、泗水郡,这些郡县也不缺世家大族,但这也意味着她又要带着商队去开辟新的商路,太折腾了,她不是很愿意。
“我昨晚生了个想法,等回敦煌了
,我打算在客舍的北边盖个货栈,商队从关外运回来的货放货栈卖。比如羊皮,买来是五六十钱一张,运到长安来要卖一百一三十钱一张,那我就卖一百四十钱一张。从关内来的商队可以不用出关就买到关外的货,我跟他对半赚。”隋玉托着下巴思索,“不止是我的商队运回来的货,还有旁的商队,比如胡商,关内路过城池就要交税,过河的时候还要受船家的欺负,若是遇到地头蛇,他们也要损失一笔财物,你说他们愿不愿意把货卖给我?而对关外不熟悉的商队,或是不愿意出关的商队,他们会不会愿意在我的货栈买货?货价贵一些,但能省一半的时间和精力。”
隋良眼睛一亮,说:“这样一来,只要不是去大宛或是康居,我们的商队一年就可以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