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们这些稍微有权势的人都视生命如草芥,那后果你能想象的到吗?”南枝说完心中有些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流月虽然认同,却不敢苟同。
流月做暗卫这些年来见过的事情,和暗处查到的问题,不知道有多少。
就说最简单的吧,皇帝,手上杀了侍女公公那是不知道有多少。
就说大凌朝一十三年,光是公共侍女加起来就有两百多人。
再说皇后,真的如看起来那么贤良淑德吗?
当初照顾太子的那个乳母,不就是因为生病一时疏忽,导致太子高烧晕厥,连带当初照看太子的那十几个亲近的宫女太监全部都杀了。
杀的人多了去了!
丞相!
当初儿子丢的时候,不也杀了很多照看不周的人嘛?
不都是连带的嘛?
若说真的手上没有沾血的,恐怕也就是长公主南殊了。
但是这位公主性子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惹她的人不用她动手,皇后就帮她解决了。
若说世界上还有谁最单纯,恐怕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位主子了。
明明有着如此尊贵的身份,却从不摆任何架子。
就连看不过去的人,也只是忍了再忍,不愿伤及性命,尊重他人的生命。
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最遵守大凌朝律法的人,就是自家殿下了。
把人送去挖矿都是一副自己仗着身份行事。
哎!
也许主子还是个孩子吧!
南枝听见流月的叹气,抬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我怎么感觉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流月见主子问她,便不假思索的回道,“流月觉得主子其实不用这么有负罪感,那是他应得的报应。”
“哪怕您现在杀了他,都没问题。”
南枝笑了!
流月,你还是不了解我。我们做事,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官府实施惩罚,目的是让大家遵守律法。比如杀人偿命,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不明确惩罚,怎么能让大家遵守律法?为什么需要讲究证据?还要官府的制约?”
“如何震慑其他小人,流月啊!你不能轻视人性!”
“任何事情,没有规矩就不能成方圆。”
“就拿我来说吧,你看,我渴望外面的世界,渴望自由,可我却不能,因为身为皇室的孩子,从出生起就背负着责任,犹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
“哪怕我有千万个不情愿,哪怕我对皇宫里的阴谋诡计再深恶痛绝,可我依然无法逃避我的责任,该做的,哪怕要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必须去做。”
南枝没有说的是,自己前世受过的教育,与他们这些暗卫出身的人,理念是不一样的。
这里的话题比较沉重,也是两人第一次产生分歧。
南枝并不介意,她很清楚。
以后,流月跟她久了,总会明白的。
做人做事,都要有自己的底线,若是一个人没有自己的底线,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一路上,两人都是很安静,直到马车抵达迁安寺。
一切照旧,但是南枝今天多加了一件事。
她找道茶馆的老板娘借了笔,在那张白布上填了几个字。
流月静静的看着,心中便明白主子加这几个字的用意。
南枝写完刚摆上,没一会就有年轻的妇人前来算命。
“道长,你也算生男生女?准吗?”
南枝打量着这个女子,是个年轻的妇人,应该是成婚有些时日了,看穿着,应该是刚好只是能解决温饱的人。
南枝对着妇人笑了笑,“老道准不准,你们说的算!”
年轻妇人一听,觉得应该有些靠谱。
“请问道长算一次多少钱!”
南枝自然明白这位妇人心中所想,她很耐心的回答了这位年轻妇人的话。
“随您的心意!”
年轻妇人一听,心中安定了不少,有些不好意思道,“麻烦道长给我算算,我能不能给我家相公生个儿子,替传香火吗?”
“我这些年吃了不少药,只有一个病弱的女儿,可是我们夫妻俩明明都很健康,实在不明白,为何迟迟没有了动静。”
年轻妇人的脸上带着苦涩,已经没了最开始的不好意思。
主要是道长是男的,这种事情,女子还是有些羞涩,纯属正常。
“还请将手伸出来!”
年轻妇人听话的伸出手,南枝捏着她的手心,很快便明白了。
此女命中只有一女,就那个女儿,命恐怕也不能长久。
此问题也不在女子,在于她男人的问题上。
为何南枝断定是男子的问题,因为她看到女子往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