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若是太子在附近被刺杀,我跟阿久当日又去过山里,被查到的话,恐怕也难脱身。”
宋兰闻言没再说什么,事实确实是沈迁说的这样,当初大房那边妄议皇上立储之事,就连累他们一起被流放,没了科举资格,要是太子在附近出事,沈迁跟陆久又在山上,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啊,只有我自己站在高位才行,”沈迁道,“不然谁都能牵连我。”
宋兰沉默了良久,认真道:“你既然有次决心,娘会努力挣钱,让你以后不用在钱财上费心。”
陆久安静地坐在旁边,他没有说什么,但昨日他赶在沈迁前面,射出那一箭起,就已经用行动表明了他的决心。
沈迁心里有些酸涩,这时候的环境,本来就对女子跟哥儿不友好,他一个大男人,哪能全靠娘跟夫郎养家,他说:“过几日高粱酒发酵好了,要是成功蒸出好的高粱酒,我们应该能靠这个养家。”
还有他先前给周木匠画的那些图纸,等他获得了功名,再公布图纸是他画的,估计还能再赚一笔。
其实酒也是一样,想要赚更多的钱,还得有名声相称,但若天下人都知道他家能酿出好酒,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守不住,所以还是得努力取得功名,走上高位。
说起酒,宋兰想起沈迁跟陆久上山的目的,看着沈迁受伤的手臂道:“也不知道你现在可不可以吃甜酒。”
“可以的。”沈迁肯定道,穿越前,他还听同学说过,有地方的人坐月子要吃黄酒炖猪脚,他不过是手臂受伤而已,吃的也只是甜酒酿。
“行,那晚上我多煮些给你们吃。”宋兰计划着晚上要做些什么好吃的给两人补补,不过去山上两天,沈迁受伤就不用说了,陆久也憔悴了不少。
陆久早上猎到的那只野鸡,终究是没有烤来吃,而是被宋兰跟栗子一起炖了,又炒了两个沈迁跟陆久喜欢吃的菜。
晚饭三人都吃得很满足,吃饱之后,宋兰就催着两人赶紧去休息。
陆久铺好被子,转身见沈迁正一只手跟衣带艰难地奋斗,便走上前,帮忙将外衣脱下。
两人吃饭前才洗过澡,靠得近时,能味道彼此身上胰皂留下的淡淡桂花香。
沈迁身体虽然疲惫,但因为太子答应了会给请旨,长久压在心里难以面对的困境解决了,他的精神很是亢奋。
躺在床上,想到刚才闻到的淡淡皂香,他心神有些摇曳。
陆久给沈迁掖了掖被子,道:“你先睡吧。”
“你不睡?”沈迁撑起身,既疑惑,又震惊。
陆久移开目光,不跟沈迁对视,“我……还不困。”
“不可能。”沈迁肯定道,昨天晚上,陆久隔一段时间探一下他额头的温度,他都知道,一晚上比他睡得还少,还要担心他的伤,白天又要捡柴以及给几人弄吃的,两天下来,就算精力再好也不可能不困。
陆久看了眼已经滑到沈迁腰间的被子,深秋的夜晚已经很冷,沈迁又有伤在身,要是再冻着……他终是舍不得,叹了口气道:“你盖好被子,我现在就睡。”
他脱了外裳,吹熄蜡烛,也在床上躺下。
沈迁问:“刚才是为什么?”他察觉到了陆久情绪的不对,但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刚刚吃饭时还好好的。
“我在生气。”陆久闷闷地道。
沈迁讶异地张了张嘴,脑子里飞速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突然想到了什么,“是因为昨天我让你躲起来?”
“是,”黑暗之中,陆久的情绪比白日放得更开一些,又因为这股气在心里压得有些久了,语气里终于带了几分生气的意思,“你是觉得我不能跟你一起面对困难吗?”
爹娘早早地留下他走了,在爷爷奶奶那里,他永远是被忘记,被丢下的那一个,现在成亲了,沈迁又是他自己认定的人,所以即便是面对危险,是为了他好,他也不想被丢下。
沈迁只觉得心脏被什么攥着,眼眶也酸涩得很,他没法翻身将人抱在怀里,只能在被子里抓住陆久的手,道:“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曾经在村里人口中,骄横肆意,别人摘了他的瓜,他能将人瓜藤都拔了的陆久,因为在乎他,所以即便觉得生气,也一直忍着,陪他一起帮了太子,又在山上给他处理伤口,照顾几人,即便回到家里,怕长辈担心,也没流露出来。
回到两人的卧房,被问及了,才在黑暗之中,气鼓鼓地表示在生气。
陆久道:“那你保证,以后遇到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好。”沈迁道。
他没有背景,又被流放过,之后要走的那条路,注定不会很顺利。
以后一起面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