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书下意识要跟大嫂分享快乐,却苦于小小的嘴巴里塞满了饭菜。
他们家的规矩,或者说苗红旗的要求,不管大人小孩都可以在饭桌上畅所欲言,前提是张口的时候,嘴巴里没有食物。
裴景书于是努力把饭菜往肚里咽,这个过程中,裴安和已经接过话茬,笑着道,“不如大哥大嫂猜一猜?”
裴平洲率先摇头,“我可猜不出来。”
他没有强烈的好奇心,知道弟弟妹妹干得不错,也就放心了,至于他们具体赚了多少,爱说不说。
许向华却没有他这么沉得住气,丰衣足食的生活让她保持着较强的分享欲,偏偏小叔子小姑子摆摊赚了钱这件大事,除了婆家和娘家的,谁也不能透露。
越不能对外说,她这两天越是一个劲在心里琢磨,关心的不得了,以至于彻底无视了婆婆若有似无的眼神,兴致勃勃道,“那我就大胆推测了,刚下班回来,好像听爸妈说过一嘴,你们下午跟早上一样,也准备了三十五斤肉,定价是四角一份。你们做的这种卤肉,跟红烧肉差不多,都是纯肉的,我记得饭店里的红烧肉,便宜的要一块五,贵的卖两块三块钱都有,一盘就那么几块肉,算它一斤整吧,一斤肉得一块五毛,换成你们的卤肉饭,就是三四份?算你们一斤肉出三份卤肉饭,三十五斤就是一百出头,那你们出个摊至少赚了四十块呀!”
裴大头特别惊喜的看向老二,“你们大嫂说的对吗?”
他忍不住在心里盘算起来,下午赚四十多,加上早上的五十多,那就是一百块了呀。
一天赚一百,就跟从地上捡钱一样,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真是做梦都不敢这么大胆。
他们一回家忙着填饱肚子,还没来得及数钱,不过裴安和做事细心,他负责打饭,很确定大嫂算出来的,和真实数据相差甚远,于是迎着大家充满期待的目光,低调的道,“大嫂还是保守了,我们没有国营饭店那样良心,一斤肉至少能卖四五份卤肉饭,加上卤鸡蛋和青菜小菜,分量看着也还可以。”
苗红旗笑道,“不能这么说,鸡蛋也要五分钱一个,青菜和小菜都是花钱买的呀,成本不小了,一份饭有肉有菜还管饱,只要四毛钱很良心了,你们自己也就赚个辛苦钱。”
裴安和点头,“确实是,这些肉花了十五六块,鸡蛋也要八/九块,加上大米和青菜,成本估摸着三十往上了,利润大概也是这么多。”
许向华啧啧称奇:“难怪那么多人丢了铁饭碗也要去下海,一个不起眼的个体户就赚这么多,那些开店的、自己办工厂的,岂不是比抢银/行都更来钱?”
一家人吃着饭、聊着生意经,不知不觉就快八点,裴景书拍拍沉甸甸的包,准备去老爸老妈房间开始数钱大业,许向华双眼放光想要留下来围观,却被裴平洲拉走了,“回家还要烧水给两个臭小子洗澡洗衣服,等我们自己也收拾完上/床,又是十点多了,早点回去了,我明天也是早班。”
他们糖果厂
不像毛纺厂那样丧心病狂,早班从七点开始,但是要洗漱还要吃饭,也得六点多起床。
苗红旗顺势叮嘱两个大孙子,“你们都是大孩子了,家里说正事都没瞒着你们,但你们也要有成算,这些事情,是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的。”
裴远山不知道从哪学来的立正敬礼,带着弟弟保证道:“奶奶放心,我们绝对保守秘密!”
许向华知道,婆婆既是叮嘱孩子们,也是提点自己,这事不适合带着孩子们掺和,只能遗憾的起身,“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远山远河,跟你们爷爷奶奶小叔小姑说晚安。”
裴大哥一家四口走了,苗红旗老两口也忙着烧水、给小孙子洗澡,他们房间只剩裴景书跟二哥了,兄妹分工,很快算完账,裴景书喜气洋洋,“二哥,你差点把大嫂忽悠瘸了,我们总共卖了两百份卤肉饭,入账八十元,净利润足足五十呢!”
要是大哥大嫂还在这里,不知道会不会惊得跳起来!
就他们两个,裴安和也不再保持形象,整个笑得见牙不见眼,抱着账本舍不得撒手,“早上收入近一百四十,晚上八十,一天就是两百二十。今晚还只是试水,明天再多备点货,还能追赶早上的收入。”
四舍五入一下,他们明天一天能赚三百!
巨大的利益,使得裴安和心头一片火热,浑身充满了力量,有种一日三餐包括夜宵都去出摊的冲动。
裴景书不知道他欢喜表象下的魔鬼念头,也在畅想美丽人生,“不错不错,我们要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兄妹俩对视,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笑容,然后不约而同的收拾东西起身,早点洗漱睡觉,明天还要早起赚大钱。
第二天,两人照常早起准备出摊,赶在七点之前卖出最后一份糯米饭,带着鼓鼓囊囊的腰包回家吃饭数钱。
盘完帐,裴景书便带着近四百的巨款,坐着三轮车去了银/行。
裴安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