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南赡部洲者,贪淫乐祸,多杀多,可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但是......”玉女见她如此,细声宽慰着,“那里也是最有生机造化的大洲,生灵众多,变化万千。”
“若是你不该救,天会拦你,必不助你,但一切顺顺利利,想来本就是你的因果。佛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不定你还因此结了善缘呢。”
一听没事,喜恰终于点点头,松了口气:“那便好。”
善不善缘,她倒不太在意。
“但南赡部洲口舌凶场,是非恶海?”喜恰迷茫,“我倒不觉得。”
她也从没听过这种说法。
各洲者各有神通,有些地方她都不敢独自去,要说起来,其实南赡部洲的某些地方,住得才是真正毫无法力的凡人。
虽然凡人手无缚鸡之力,却有大智慧大学识,还是很有意思的,并没有玉女说起来的什么是非恶海......
玉女哎呀一声,她并未下凡过,自然不会与喜恰争辩这个。
“总之没事就行了。”
喜恰忙不迭点头,也不纠结了,反倒笑意盈盈:“小玉,谢谢你,你真厉害呀!”
玉女也扬起笑来,眉眼潋滟,一派娇色。
喜恰咦了一声,忽然问了一句:“见你春风满面,近来...与他可是很好呢?”
“他”字是特地压低了声音说的,这点分寸喜恰还是明白的。
被喜恰这么一打趣,玉女的脸蓦地红了起来,嫣红几乎要漫到耳尖,嗔道:“什么春风满面,不就顺其自然啦......”
方才还在掐指推算的手落到喜恰身上,玉女轻轻推了一下她,看上去更娇羞了。
“你没有算一算吗?”玉女算命这么准,喜恰瞧着她的手,反倒更找到了更能打趣的地方,“算算,看看会不会长长久久——”
喜恰话还没说完,被玉女轻敲了敲额头,玉女哭笑不得看着她。
“呆软软,这种事怎么能靠演算之法?两情相悦是缘,缘起缘落,情深情浅,这是算不出来的。”
论谈情说爱,喜恰自然是没经验的,也听不太明白,只是偏头瞧着玉女。
玉女本是劝慰人的一把好手,说起话来也温柔耐心,细心给喜恰分析:“我再问你,若是能算出来,你晓得与对方的感情不能善终,又该如何?”
喜恰仍没明白,两情相悦难道不就是修成正果了么?但当玉女再一启唇,说出下一句时,她的心蓦地慌张了起来。
“——不如,我来替你和你的三太子...算算?”
她脱口而出:“不要!”
不要什么,一时说不出来,喜恰只觉得惊慌失措,唯恐听到什么不好的话。
但一瞬间的错愕后,她又憋红了脸,反驳道:“三太子...三太子是我的主人,我是他的灵宠,我们又没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她反复和自己说,虽然心中的自己并不相信。
况且,嫦娥仙子告诉她,生出情便会有痴嗔,会有不甘.......
“喜恰?”玉女侧目瞧她,本也是句玩笑话,谁晓得喜恰竟然这么大反应,“你怎么了?”
喜恰没吭声。
她在想,是忍不住地去想。她对哪吒,无法言说,不敢言说,但的确......从心中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意。
清晰明白了自己心意,又被人这样轻易说出来,喜恰却觉得那点慌乱越来越大,蔓延在整个心口,叫人有点堵得慌。
“我、我有事,我先走了。”
言罢,小老鼠精仓皇而逃,犹自回了云楼宫。
......
云楼宫中,喜恰闭门不出,整整三十日,也不见哪吒回来。
自从不小心被玉女点醒,她全然没了四处玩乐的心。从前哪吒不在她也无所谓,但他离开得那样古怪,叫她忧心,会不会是哪吒已经发觉了她的心思......
越是这样想,就越急着哪吒回来,一日比一日纠结焦急。
不过哪吒三太子没等来,云楼宫却迎来了另一位二太子木吒到访。
“软软义妹?”
水华苑前,一袭青袍的青年温润尔雅,乌发如墨,眼如秋水,双手合十向她打招呼。
喜恰微愣,忙从秋千上下来,小跑至门前,也双手合十向他行礼。
“木吒太子好。”她略有一分不自在,“哪吒不在苑内,您怎么来了。”
自先前在南海见过一面,已然过去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日。当日至少还有哪吒在两人面前,今日却没个缓和的人,说起来,她与木吒自然是不相熟的。
木吒也看得出她的怯生腼腆,并不在意,反而笑道:“义妹唤我什么?”
“二、二哥。”
“嗯。”
木吒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