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手机铃声响起,祝辞睡眼惺忪地摸到手机,把闹钟摁掉。
又睡了几分钟,他揉着眼睛,划亮手机屏幕看时间。
屏幕还停留在昨天晚上的微信聊天框,时湛那句惊世骇俗的“祝辞,别删”依旧躺在最下面。
祝辞盯着那句话至少十秒钟。
看来不是他的错觉,也不是做了什么荒唐的梦。
他怀疑他可能熬夜熬傻了,居然真的没把时湛请出好友列表。
时间还早,祝辞没急着起床洗漱,翻了个身继续躺着,他点开时湛的头像,仔细看才发现他的头像是一只黑猫。
那猫看起来膘肥体壮,懒洋洋地躺在木质地板上,浑身上下只有一双圆眼睛是黄绿色的。
祝辞又点开他的朋友圈,不出意外,空空如也,寡淡清冷地像他这个人一样。
祝辞划来划去,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最后把时湛的备注名改成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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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热,人走在太阳底下不过几分钟就能出一头汗,再加上今年少雨干燥,整个H市犹如置于蒸笼之上。
周五,高三年级开学考。
为了免除同学们整理教室打扫卫生的麻烦,这次开学考用明礼楼高二年级的班级做为考场。
早上七点五十分,祝辞拿着两支笔,踩点走进高二一班。
每个考场三十人,这个时间点,一班已经坐满了人,但考场内却鸦雀无声,同学们都在静等监考老师。
祝辞是从前门进去的。
刚进门,几乎整个班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这盛况让祝辞不由自主停了一下脚步,“我走错了?”
很快大家就笑了。
都是年级里的尖子生,彼此脸熟,就算祝辞在学校里名气再大,照理来说,一号考场的同学们对他的脸也不该那么稀奇。
只不过这次祝辞掉到第三的消息,让不少人惊掉下巴。
就在祝辞走进教室的前十分钟,同学们还轮流参观了第三张课桌上贴着的“祝辞”字样。
徐瑜紧跟着祝辞的脚后跟进了教室,一看到祝辞,她脸色微沉,下巴微微一扬:“去座位上坐好,马上发试卷了。”
祝辞乖乖地说:“好的,徐老师。”
祝辞拉开椅子,刚一坐下就发现他的空间有点挤,坐着不太舒服,于是探头看前桌,一看才注意到,坐在第二的陈明灏离时湛远远的。
陈明灏坐得紧巴巴,连带着自己也被挤占了空间。
祝辞颇为无语,点点陈明灏的肩膀:“兄弟,往前挪挪?”
陈明灏偏过头,脸上神情也有些无奈,小声吐槽道:“我前面刚坐下,可能桌子不小心撞了一下他椅子,他突然转头看了我一眼,冷飕飕的。我又没撞到他?反正我不敢离他太近了,我怕他待会把我从窗户扔下去。”
祝辞挑了挑眉:“你再不往前挪点,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陈明灏:“……”
陈明灏是五班的,除了考试,还有竞赛培训的时候,基本上很少跟祝辞时湛两人打交道。
这是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前有狼后有虎。
他只好闷声不吭把桌子往前挪了挪。
很快,徐瑜分发试卷,考试铃声响起。
教室里只剩下唰唰落笔声。
祝辞写到作文时还剩下一个多小时,但这时候出了点小意外,他的黑笔不出墨了。
这只笔明明是新的啊?祝辞甩了甩笔,再写,还是没墨,他只好举手示意徐瑜。
徐瑜很快看到,走到祝辞身边,祝辞说:“笔写不出字了。”
“没有备用的?”
“没带。”
徐瑜剜了他一眼,去前面问陈明灏:“有多的笔吗?”
陈明灏皱了皱眉,嗡声道:“没有。”
徐瑜瞥见他攥住了笔袋,里面鼓鼓囊囊的,应该有好几只笔。
她没说什么,转身想问隔壁一个同学,突然坐在最前面的时湛轻声说:“徐老师。”
徐瑜回头,看到时湛桌角多出了一支黑笔。
她把笔拿给祝辞,压低声音:“待会好好谢谢时湛。还有,再考第三我让你跟时湛做同桌到毕业。”
祝辞:“?”
哪有这样威胁人的,徐瑜这是掐准他命门了是吧?
……但是还真管用。
祝辞为了避免这个可怕的后果,连忙低头认真写作文。
十一点半,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
徐瑜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手:“考试结束,所有人停下笔,最后检查一遍有没有填写名字准考证号。把答题卡和试卷从后往前传,配合一下。”
祝辞早四十分钟就做完了,已经无聊到犯困。
徐瑜收齐所有试卷后冲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