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栎桢同学,学问之事凭的是本事,恁说这般酸话有何用?朝廷选才,能者居之,你怎不说考科举的人太多,抢了你那状元名额!”
有泼辣的小女郎不乐意了,柳眉竖起粉腮带怒的喝斥他。
夏霜君有管理学堂纪律之责,见小女郎呵斥之后,杨栎桢那边儿的郎君面上挂不住,又要吵吵起来,忙不迭上前喝止。
“夏课长,这取材名额惹人红眼,非你一句两句能劝下来。”
涂惠荣出主意:“下节课就是自修课,不若开堂辩论,如何?”
“好极!”夏霜君抚掌,赞曰,“正所谓理不辩不明,女郎郎君身在书院,同是学生,同读圣言,何分男女?既然朝廷有意招揽,楚人为国做事为君尽忠,又何须分男女?
然诸同学心有芥蒂,一时未能想通,我们便敞开了谈,若能达成一致自然再好不过,若是求同存异,也能友好竞争,无论如何也莫要伤了和气。”
她这样说,本就中了杨栎桢的下怀,自然要鼓动同学们说好。
“苑姐儿,我瞅他是冲着你来的。”欧阳翎悄声跟摆弄算盘的盛苑说。
盛苑抬头,对上杨栎桢的目光,礼貌的点点头:“哦。”
欧阳翎见她波澜不惊,不由吃惊的很:“你都不给些反应?”
盛苑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目光:“学堂不是朝堂,他要辩论就跟他论好了,还要如何反应?难不成给他揍一顿?”
她可不是三四岁的小孩了,作为快八岁的读书人,还是要以理服人哒!
“那要是你的理不能让他服呢?”欧阳翎没想到这丫头越大越斯文。
“不服,只能说明他没听懂。圣人说,因材施教,可见只要选对法子让他听进去,他自然就能听懂了。这听懂了,还能不服?”
盛苑朝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欧阳翎见着,忽然打了哆嗦,而后就悄悄的躲到安屿和卢晟后面去了。
贺先生听说自己班的学童要开辩论,只觉得这帮孩子果然极有想法,就冲他们这鲜活生动的朝气,只要好好读书,说不定以后会出不少人才。
如此想着,便想过去旁听;可走了两步,又怕自己影响他们发挥,故而喊了夏霜君过去,让她莫要声张,届时悄声记录下对话即可。
辩论会刚开始,杨栎桢就率先对辩论题目做了要求:“我等矛盾根源,便是小女郎该不该参与选才。”
“你此言是对圣上旨意的质疑!”说话的小女郎,是都察院御史的幼女,姓陈,单名一个贺。
“陈贺同学,你莫要给我扣帽子,我只是就小女郎日后科举之事作为辩论,与圣上旨意无关。”杨栎桢也不傻,说完此言,立刻剑指盛苑,“我指定盛苑同学第一个陈述。”
他这样说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都说最后一个发言是压轴,他可不能将这等高光时刻送给那个小丫头。
夏霜君作为主持人,看向了盛苑,询问她意见。
盛苑自然是没意见的,反正都要发言,早说早踏实。
不过说之前,她有问题要问,而且问的是全班同学:“发言有时间限制不?”
她问的班里的同学一怔。
尤其是杨栎桢,面对着盛苑那平和的目光,犹豫好半晌,他才说:“没有吧?”
“哦,那就好。”盛苑点点头,站起来,掸掸衣袍,推开安屿,走到堂前,站在同学们的对面。
她迎着大家的视线,目光徐徐而动,选了三个小郎君。
“我想请杨栎桢同学、林广渔同学、佘之桦同学配合一下,没问题吧?”
盛苑点名点的自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督学先生呢。
也正是因为这份自然,班里的同学也没觉得不对,还都期待的看向她提名的三人。
杨栎桢自认是和盛苑交过手的过来人,心里虽有警惕,但是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他挺起胸膛,微微点了点头。
有他打样在前,另两位郎君也不好反对,皆是缓缓颔首。
盛苑见此,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大家好,我是咱们班的盛苑,大家都认识哒。既然杨栎桢同学选我第一个发言,那我就抛砖引玉,先将自己的道理说给大家听,还望各位不管赞不赞成,都容我说个完整,而后再请同学们指正。”
她大大方方的说完这些,便开始慢步在书案间:“人都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既然点了三位同学配合,三位同学自然也要盯上我,既这样,那我也不麻烦大家,干脆先拿自己说事儿,也好让大家都轻省些。”
她语气生动,表情也活泼,听得同学们不禁轻声发笑,就连和杨栎桢站在同样立场的小郎君,对她也没有了抵触。
“既说我,那就先说说我的理想。”盛苑踱步说着,“说到理想,就不能不提我的哥哥和姐姐了……说到这儿,可能有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