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巍峨的城门,在简略的投石机的攻击下摇摇欲坠,灰石碎粒扑扑漱漱直往下落。
“快!快落门石!”守城校尉见势不对,忙指挥手下放下守门石。
此石落地,城内、城外立时隔绝,不管是朝廷、还是叛军,又亦或是城外那些乱军,谁都无法进出。
他这令一出,手下怔愣在地。
燕、陈、楚三朝皆有法令规定,擅落门石者,斩立决,九族流放。
“还愣什么!赶紧的!”满头汗的校尉见他们抗拒,额头青筋颤抖,两腮绷得紧紧,使劲儿跺脚,怒言,“上峰怪罪,自有吾担当,汝等何惧!”
手下闻言,才颠颠儿跑到城墙内道的机关室,准备推拉控制机关的闸把手。
“咻!咻!”
正当他们摸上机关闸,即有两支弩箭穿透他们胸膛,这二人来不及呼喝一声,便齐齐倒在原地,摸着机关闸的手,无力的滑了下去。
“射箭!”校尉副手听闻动静,带人追上,看都不看就让弓箭手射击,奈何对方早有准备,左右腾闪之间,唯有一支羽箭擦过他的脸颊。
“再射!”校尉副手咬着牙挥手,不想那人顺势倒地滑铲,竟然滑向机关闸后。
“慢着!”生怕误射机关闸的校尉副手,不敢有半点儿耽搁的挥手叫停。
他那边儿弓箭手连忙回弦,那个内应却已经从背着的包裹里抽出一大串装着火药的大号炮竹筒,将其和火把一起扔到了机关闸上。
轰隆隆,爆炸出现的刹那,校尉副手等人向后扑退,可是内应却又往爆炸之处扔了一罐桐油。
“哈哈哈!”
随着对方狂笑,机关室变成一片火海。
“快!快救火!”校尉副手大惊失色看着的前方,阵阵热气若浪一般往他脸上扑。
他这里是一片混乱,而校尉那里,却已经指挥弓箭手两面射击。
城外的乱军、城内的内应都让他焦头烂额。
“头儿,信号炮竹发出去两拨儿了,没有回应!”手下满头大汗的跑过来,急匆匆汇报,“我们的弓箭、弹药只够坚持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够了!”校尉冷汗直坠,目光却狠戾的看向城内那群试图打开城门的人。
“责令弓箭手、火铳手集合!三分之一对外,三分之二对内!给老子集火清除内奸!奶奶的!老子宁可让外敌踏平城门,也不给这群叛贼生机!杀!给老子杀!”
“是!”手下兵卒闻声,立刻传令调度。
一时之间,城门之内奔赴的乱兵,一波接一波倒在城门之前。
许是这阵势吓到对方,没用多久就没人再往前冲了。
“来人!”校尉俯视城下,看着堆积起来的叛贼尸首,灵光一现,忙喊手下吩咐,“派两队人下去,一队掩护,一队将这些贼子的尸首堆在城门前,多杀多堆,给堆严实了!老子要他们这些叛贼生前不臣,死后守门!”
“是!”
……
外城城门内应计划暂时失效,而中城那些潜伏在十三姓世家的前齐兵将,行动也没有预想的那么顺利。
主要是这座皇城太大了,便只是这中城,其之大都堪比前齐都城。
他们起初,一路向前,势如破竹。
可是行至一半,便有内卫军、巡城司的人出来阻战。
再往前进,又有几家勋贵、皇亲出力阻拦。
其中人数最多、战力最强的当属盛、郑、安三姓护卫。
眼瞅着胶着在此,陷在中城的主力指挥渐渐急躁。
耳畔传来兵戈交锋的锵锵声,彼此士兵厮杀怒吼声,甚至火把烈烈声、周遭府邸墙后的惊恐哭泣声,都放大了他情绪里的激动、兴奋、雀跃、暴躁、愤怒、忧虑。
正待他忍不住喝令手下袭扰民宅、劫掠楚民的时候,手下人兴冲冲前来禀报:“童参军,有主公派来的信使请见。”
“谁?”童参军摸了把脸,一脸疑惑的看他,问,“你说谁的信使?”
“主公,主公派来的信使!说是攻城之前,让潜伏的人从城外给拽上来的!”
“哦?”童参军眯着眼,沉吟片刻,示意他把人带上来,还不忘叮嘱,“缴了他们的武器!”
“您放心,就是四个书生,给他们武器都不会用!”手下笑呵呵跑下去。
不一会儿,就带来四个小少年。
童参军看着眼前三胖一瘦四个小孩儿,顿时怀疑消散、困惑丛生。
主公这是没人了?怎么派这几个小不点儿前来?!
心里虽然不解,但是他面儿上却很能摆架子,眼皮都不抬的哼了声:“你们是从城外而来?”
“多新鲜呢!我们桃归书院也没建在城内!”
为首的胖丫头一脸倨傲的给他噎了一句。
瞅着这小女郎的衣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