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时光, 眨眼而过。
山西太原晋云镖局,
清晨时分,守门的弟子刚打开大门就见一个身披青条子白色长袍的男子径直往这里走来, 当即笑着迎上前, 道:“这位客人可是有事相托?”
白袍男子露出个笑, 他长得削腮尖嘴, 说话声音尖利,不像个好人:“我家小姐有件重要的物件要找人押送, 也不知你们晋云镖局押不押的了?”
守门弟子爽朗一笑, 并未以他相貌有异而冷眼相待,言语里满是骄傲:“这普天之下的镖局就数我们太原晋云镖局、金陵虎踞镖局、京师燕云镖局实力最强。你找上我们算是找对了!”
白袍男子也跟着一笑, 只是笑容显得有些阴恻恻的, 他继续道:“我这镖可是极为重要, 酬金绝不会少给你。但若是要交给你们押, 也只有你们云总镖头能够押得了!”
守门弟子跟着镖局行走江湖那么多年,极有眼色,看出眼前男子绝非寻常人,不但长相诡异, 不像是正道人士, 言语间也毫不客气。晋云镖局这么多年行走在外,也有那么几个仇家, 不知他是不是来寻仇的。
守门弟子这些想法在脑里一转, 当即客气道:“那请公子在门口稍等,我这就进去通报总镖头。”
白袍男子闻言脸色一变, 一张脸苍白得毫无血色。他冷哼一声,道:“总镖头好大的架子竟叫我们小姐等,也不看他——”
“蝠王。”
一道轻柔的嗓音从旁响起, 打断了白袍男子的话。那女声温婉动人,桃李初绽,也莫过于此,落入耳间说不尽的动人。
守门弟子下意识循声望去,才发觉不知何时他的左前方处悄无声息地停了一顶轿子,抬轿子的四个白衣男人在轿子的四个角处垂首相立。
他的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
眼前几人身形诡异,武功高强,他绝不是他们的对手。若是此刻他们向他发难,他毫无生还可能。
守门弟子盯着那顶轿子。
只见轿帘一角探出一只雪白素手,指若削葱根柔若无骨,甲上的丹蔻像缀着红玛瑙,艳丽非凡。那只手执着轿帘掀起一个小角,露出半张瑰丽无双的面容,她仿若毫无察觉徐徐望来,低语:“蝠王,云总镖头是个难得的好汉,客气一些。”
说完,她又朝这里望来,守门弟子一时间陷入了一双潋滟的眼眸里难以自拔,只能直愣愣地看着她。
她温言道:“小兄弟,那就麻烦你去向你们云总镖头通报一声了。”
守门弟子只讷讷点头。
她甫一出声,那个诡异的白袍男人霎时住口,恭敬地立到轿边。
守门弟子这才回过神来,往里跑去,跨过门槛时一时不察甚至被绊了一下。
见到他走远了,韦一笑才轻声道:“教主用不着对他们这么客气,明明是我们明教有恩于他们……”
方思阮微微一笑道:“我们又不是要来与他们结怨。本身我们对他们有恩,若是因为几句话反而导致结了怨,那就不美了。”
说到此处,她错开话题,又问:“蝠王,你的寒毒如何了,这些日子是否还发作过?”
韦一笑闻言立刻感激道:“多亏教主为我疗伤,如今已基本上控制住了。”
方思阮道:“那就好。”
当年,她继任教主之时,便知明教人心涣散已久,短时间内难以将他们收束在手。他们当时不反对她继任教主,不过是因为她是阳顶天的女儿,沾了阳顶天的光罢了。加之,她又在他们面前露了一手乾坤大挪移,这才得到他们勉强的认可。
若她无能,时间一长她这个教主便名存实亡。
到了那时,明教就又回到了从前一盘散沙的局面。
彭莹玉及他手下之前受她相助,从汝阳王的兵马围困中得以逃脱,对她最为忠心。她下的命令,他莫敢违背。
杨逍被她先前言语所激,再加上之前又受情伤刺激。这些年来化思念为动力,一心将所有心思放在了抵抗元军上。也算是她的支持者。
其余几人则呈观望状态。
尤其是白眉鹰王殷天正,他年龄最大,又脱离明教另创天鹰教已久。他虽没反对她担任明教教主,但也并没有多支持。
这些她心里倒是早有准备。
于是,她这十年间在明教之中精心布局,兼之,对手下恩威并施。
就像身边的青翼蝠王韦一笑,他因修炼寒冰绵掌出了差错,只能依靠吸食人血来缓解寒毒之苦。如若不然,则浑身筋脉便会凝结成寒霜。
那她便用乾坤大挪移为他疗伤,暂时抑制住他的寒毒。一来减轻了他的痛苦,二来不会再有无辜之人惨遭他毒手。
韦一笑本就是个至情至性的汉子,只不过这么多年饱受寒毒摧残而导致性格诡异无常。得她救助,自对她感激不已。
加之,他本就一心为明教,至此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