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岳战廉苍老的声音慢慢传出,这个埋藏在他心里十数年的秘密终于可以被人所知,而第一个真正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是这个计划最关键的人物,当今的武御皇帝——萧德。
“臣记得,那是陛下出生之后没多久,先皇便召臣入宫,那日本是将陛下与故太子一同介绍于天下的日子,另外四国的使者也都来到明京城,说是为了祝贺,但其实是想刺探我京国的情况。”
“就算是我京国强大,他们也不应该会就一个贺岁宴来探视我京国的情况吧?”
“陛下圣明,即使我京国还算是强大,他们也没有这个必要,各国之间安插的细作数不胜数,各国之间对于对方的底子还有能把握准的,他们这些使者来的目的是为了确认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说到这里,萧德的心脏不禁开始有了剧烈的起伏,他的内心告诉他,这个消息绝对与自己有关。
“这个消息就是,龙生二子!”
“龙生二子?”
“没错,在陛下年幼的时候,先皇就将这几个字列为了禁言,世人皆不可说。”
“难怪,朕居然一点的信息都不了解。”
“这是一个预言,也是一个诅咒,自太祖开国以来,这个情况就一直存在了,龙生二子,顾名思义,每代的皇族必有两个皇子且为一胎所生,每代皇族也就只能有这两个皇子。”
听到这里,萧德也算是知道了这几个字的意思,自己与萧逸是一母同胞,只能有这两个皇子也就致使如今,大京皇族的血脉几乎凋敝。
“历代如此,为了解决兄弟争斗,也为了京国的未来着想,就有了长子为皇,主政务,次子入黑云,主军务的规定,这样做既避免了皇子相残,也可以拱卫我朝的北境。便历代皆是如此,就如同先皇和旧帅一样。”
“朕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朕自打有记忆开始,就在北境,接受皇叔和黑云的教导。但,为什么而今是朕坐上了这个皇位?”
“这就是接下来要和陛下言明的事情了,当日的贺岁宴完成后,臣与先皇在寝殿内有过一场交谈,也就是那时,先皇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说着岳战廉抬头看着萧德。
“先皇决定,彻底颠覆这个诅咒,而这其中唯一的办法就是陛下您啊!”
萧德突然一个踉跄,摔坐在了椅子上。
“你,你是说,这一切,皆是先皇的谋划,朕这一路乃至朕这半生,皆是先皇的算计?”
岳战廉没有说话,眼睛里的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听着萧德的询问,他默默的点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吗?这一路上会死多少人?这对于朕,朕的皇叔,乃至他自己公平吗?”
“陛下!世间哪里有公平啊!先皇当年做这个决定,就已经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龙生二子,让二子分别,这确实可以减少争斗,但,这也是我京国的一大顽疾啊!黑云不统于朝堂,不统于皇帝,北境几乎是独立王国,南境对北境疏远,朝堂上的人都对黑云有诸多的猜忌和诽谤,更主要的是,黑云作为我大京最强大的力量,每年需要绝大多数的武备来供养,但却无法为我京国所用,致使我京国难以与天洲诸国叫板。当年的先皇在思索了许久才做出了这个决定,先皇所背负的是极其沉重的担子啊!”
岳战廉声泪俱下,在萧沅的最后时光里,就岳战廉和萧德知道他当时经历着怎样的痛苦,真正的生不如死。
岳战廉十分担心自己这位外甥会迁怒于萧沅。
“朕明白了。今日,有劳老将军了。朕,身体不适,先回宫了。”
萧德双目失神的站了起来,他或许可以想到自己父皇当时的困境,当时所承担的压力,算计自己的兄弟,算计自己的儿子,算计整个文官集团,算计这该死的老天。
想着,萧德慢慢的挪动着自己的双腿,向着府外走去,眼睛不禁开始湿润了。
“陛下,这个,旧帅是知道的。臣,恭送吾皇。”
回到了皇宫,萧德堪堪坐下来整理自己的思绪,越想他就越难受,胸口就像有巨石一样压着他喘不过气来,这一切居然就自己不知道,被算计的明明白白。就连自己最敬重的皇叔都选择为自己而死。
“到现在,就只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了,你们,真该死啊。”
萧德的话说的很轻,只有他自己可以听到,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开始肆意的从眼眶里流出来,将面前的奏折都打湿。
就在萧德回头准备给自己擦拭一下的时候,桌子的右部分有一道明显的缝隙,扒开上面的奏折一看,是一个小暗格,将它拉开,里面是一组精密的齿轮工具,这个东西在小时候,萧德曾经就教过自己如何使用,所以,萧德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这个开关。
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一封信。萧德将其打开,里面的内容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