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少年人能说出这么一番壮语豪言来,谭知怡刮目相看,许耀鸣却反问道:
“你懂什么?我来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原本好端端的家里,也突然闯进了一群贼人,他们不仅抢走你最家里最值钱最珍贵的东西,还要杀光你家里所有的人,儿子死了,妻子也死了,自己也被砍成了重伤差点儿活不过来,你会怎么样?当你有能力去报仇的时候,你会选择什么都不做吗?还是你侥幸活下来的兄弟替你做了这一切,你非但不谢他,还要当着仇人的面……杀了他吗?”
“可你活过来了,你的妻子儿子也都还活着,你有幸福的家庭你不是一无所有,你也还是林山派的掌门,位高权重一呼百应,当年害你的贼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至于丢的东西……慢慢找也就是了,何必一定要杀那么多人呢?”
“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
此时,阿德也缓缓地走了过来,言道:
“许掌门,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换了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可长生门的事您必竟没有参与,可能对你这个得力部下的所做所为也并不十分了解,除了该杀的,他还杀了太多不该杀的人,今日武林盟若不站出来主持公道,改日林山大殿便一定会被那些打着报仇旗号的人所占满,我想许掌门,一定不想看到吧”
来人必竟是武林盟,回去随便发个什么消息,说庄扶生或面具人在我林山派,逍遥派事件便会在林山重演,许耀鸣不敢赌,更不敢与今天这九位大动干戈,他安排了这么多人来,无非是想想仗着自己有理把对方吓走罢了,没想到这九人……却是一个比一个难缠!
“那武林盟……究竟想怎么秉公办理?”
“解散长生门,庄扶生你们可以继续找,但绝不可再枉杀一人,至于仲总舵主,我们要带回武林盟,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杜淳翻了翻白眼,霍阿德嚷嚷道:
“姓柳的,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霍将军在此,岂容你这小厮在此大放厥词!”
霍东来也对阿德刮目相看,他不止引仲天炔承认了罪行,又让许耀鸣放下了包袱,如今这个处理方式也很合理,霍将军并不生气,言道:
“就依阿德所言”
此时,仲天炔突然大笑道:
“哈哈哈……要杀便杀,我是不会跟你们回盟都的!”
仲总舵主说着,这一壶酒便咕噜咕噜下了肚,将那酒壶往地上一摔,大喝道:
“来啊!”
接收到眼神示意,杜淳和老高缓缓走上前来,老高一手一个板斧靠蛮力制胜,杜淳手里则是一把轻锏,仲天炔的战力自是不容小觑,但他之前必竟受过霍东来一掌,几个回合的功夫体力便渐感不支,随着老高一猛斧子劈断了天炔手中的长剑,那双斧逼近,天炔举掌相接,但明显掌力已是不足,肉身终究无法与重铁器相抗,杜淳也抓住机会一个旋身而去,轻锏便直直插入了天炔的心头,那轻锏与一般的钝锏略有不同,锏节经过一定的机关旋钮,锏尖便会旋出现矛尖来,这样机巧的兵器非非云山庄做不出来
那一刻几位长老唏嘘不已,知怡也不忍直视血腥场面扭头埋进了耀鸣的怀中,耀鸣拍了拍她的肩膀,自己又何忍瞧上一眼呢
老高见状收回了斧头,天炔便牢牢扶住了心口的轻锏,任凭他怎样拖拽,竟一时半会儿抽不出来,老高见状飞起一脚便将天炔踢出十米开外,不偏不倚,落在了乞丐老爹的脚边
老爹被吓了一跳,俯身近去仔细瞧了瞧此人的嘴脸,天炔也瞧着这一张老脸在眼前晃来晃去,“腾”地一下瞪大了双眼,用尽全力力气抓住了老爹的衣领,艰难地说道:
“你……你……你是……”
老爹也被吓得不轻,猛地大叫道:
“啊……鬼呀!有鬼呀……有鬼要杀我,神仙快来救我……救命啊……”
本来,在武林盟的束医阁治疗了一段时间,老爹的病已经稳定了许多,这一路走来也算安静,没惹出什么大的事端来,没想到这一刻……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疯病又一次被激发了出来,又哭又笑又疯又叫地便朝殿外山下跑去,少卿见状大叫着“义父”二字便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