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来,一切已成定局,她也只能退了秀才的婚事,嫁进了朴家。
然而等她退婚不过一月,便知秀才家转头又和朴家议亲。
到了这时候,朴夫人就算再傻,也意识到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世人皆道日久见人心,姜静行和朴月璇相处不过几月,不敢说能认清一个人,可朴夫人和她相处多年,又做了几年姑嫂,早已认清这位外人眼中的朴大小姐,做事是如何不择手段。
不过死者为大。陈年往事回想起来多是苦闷,朴夫人不愿多想,便又拉着儿子问起他们在靖国公的日子。
朴律霖也一一应答。
街道上人来人往,一派盛世祥和,几辆华贵马车不紧不慢地滚过青石板。
靖国公府的下人腿脚伶俐,已经先一步将朴夫人到来的消息传到了后院。
后院外厅,姜璇慢条斯理地饮茶,手上翻着一本账册。
朴玲坐她对面,低头绞着手中锦帕,朴夫人的到来让她面上并无多少喜色。
这时侍女走进来行礼道:“回小姐,表少爷和夫人已经到外院了。”
“呀,这么快就到了。”姜璇合上手中账册,有些惊讶道。
她看向对面的姑娘,笑着催道:“玲儿,你们兄妹离家多日,想来也是思念亲人,快随我出去迎迎。”
朴玲抬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好,玲儿正有许多话要说与娘亲听。”
二人携手走出去,外院的母子也向后院走来。
一路走来,朴夫人置身靖国公府的雕梁画栋中,心里更是庆幸。
庆幸时过境迁,庆幸那已记不清相貌的秀才早早病逝,庆幸朴月璇心灰意冷下也远嫁他方难产早逝,若是人还活着,让她目睹仇人享尽荣华,那她岂不是真要恨死!
母子二人刚踏进外厅的院子,便听到拐角处传来一阵笑声,侧身一看,正是姜璇和朴玲。
看女儿跟在一位穿着精巧的妇人身后,朴夫人也是未语先笑,抢先道:“这位便是姜家妹子吧。”
姜璇走过来,笑道:“嫂嫂好眼力。”
说着吩咐门边侍女打起门帘,将人请去屋里坐下。
等几人落座,姜璇忙招呼着上茶。
她坐在夫人对面,笑道:“我道玲儿如何出落的这般水灵,今日远远见了嫂嫂才明白过来,原是女儿肖母。”
朴夫人也笑着恭维她几句,都是会说话的女人,不到一炷香时间,屋里气氛便热闹起来。
等喝过一轮茶水,聊了半刻钟,姜璇歉意道:“按理来说,嫂嫂今日来,哥哥要出来迎一迎才是,只是最近公事繁忙,哥哥实在是脱不开身,绾儿也早早收了请帖,今日未在府中,嫂嫂可莫要怪罪。”
“岂敢怪罪。”朴夫人知道这不过是客气话,连忙道:“妹婿受封国公,身份贵重,如何能为了我一介妇人耽搁差事,当以大事为重才好。”
虽然怨恨朴月璇,但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朴家得罪不起姜家,如今朴家的生意可是全仰仗着靖国公府的庇佑。
至于姜绾,不说也罢。
她一向对这位侄女敬而远之,倒不是因为她是朴月璇的女儿,而是因为姜绾的性格.....实在是太像她娘了。
见人言行谦虚得体,姜璇心中满意,脸上的笑也真诚了几分。
毕竟......她这话还真就是客气,因为这家的主人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
姜璇起身道:“嫂嫂劳累多日,不如先去梳洗歇息一番。哥哥离府前特意嘱咐过,今晚可要好好为嫂嫂接风洗尘。”
话音落下,她身后走出来一位侍女,上前为朴夫人引路。
朴夫人应下,同时给身边的女儿使个眼色。
本来沉默的朴玲心中一紧,不得不起身跟上,出门前又拉上旁边的朴律霖。
等一家人都走了,屋里姜璇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不由得小声抱怨道:“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出门好歹给家里人留句口信。”
侍女没听清她说什么,上前一步问道:“小姐,您说什么?”
“没什么。”
姜璇不满意姜静行的不着调,再次问道:“兄长真没说去哪,何时回来吗。”
侍女摇头:“大人只是说今夜要很晚才能归来。”
“那今夜主院就别开火了,就让她在外面狐狸精家里吃吧,正好省了柴火钱!”姜璇赌气道,面露不满,却不知自己是一语中的。
彼时泰安楼三楼,
被骂狐狸精的陆执徐脊背一阵发凉,下意识眉头微蹙。
见他走神,对面的姜静行曲起手指敲敲棋盘:“专心点。”
陆执徐随手落下一子,面上风轻云淡:“你今日找我来就为了下棋?”
看人一副青衣湛湛,清冷高雅的模样,姜静行脑中却闪过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比如上次在这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