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概不负责,只要有人给够银两,不论是谁,都能把生意做到楼里。
这些人每年一换,姜绾打算将所有事都包揽下来。
可谁知她还没见到东家,便听见隔壁包厢有人大言不惭,借着褒扬文官的清贵,批驳武将的粗莽,言语间门,还隐晦地批驳靖国公府的煊赫,更是引来一群人应和。
可想而知姜绾当时的心情,在她看来,这人就是在明晃晃辱骂自己父亲,她岂能忍受。
等将人驳斥回去,生意也黄了。
姜绾放下茶杯,将屋外侍女唤进来给自己梳妆,又对着秋禾道:“去更衣吧,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开宴了,我们去找父亲。”
秋禾点头转身,可没走几步又停下了,她想起一件事。
于是又折返回来,皱着一张小脸道:“小姐,昨日朴夫人就到了,咱们不去见见吗?”
虽然她不喜欢朴夫人,因为自家小姐不喜欢,但该有的礼数她还是知道了。
姜绾解下头上冠巾,脸上神色淡淡的:“不用,一会儿开宴就能见到了。”
人和人相处也是讲究缘分的,她和朴玲是表姐妹,即便幼时不亲近,今时今日倒也称得上是姐妹情深。
至于舅母,还是算了吧。
自小便是如此,这位舅母不喜见她,她也不愿刻意讨好。
*
此时秋霞院里,朴玲也在梳妆,却比姜绾屋里热闹不少。
屋里挤了不少人,三个小丫鬟捧着各色的布料,还有两个上了年岁的娘子在为朴玲整理衣裙。
朴夫人带着下人走进院中,门外的侍女矮身行礼,将人迎进外厅:“还请夫人稍等,今日是裁制新衣的日子,绣娘正在屋里为玲儿小姐量身。”
“不碍事。”朴夫人坐下,言语间门满是平易近人。
侍女行礼退下,又吩咐人上茶。
夫人人笑着接过,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屋里的摆件,其他倒是寻常,唯独墙上的长琴吸引了她的目光。
古朴大气,琴弦凌凌,一见便知不是凡品。
她这女儿自幼学琴,可这琴却不是家里送来的,如此,便只能是姜家寻来的。
一把好琴朴家也能寻来,可这背后的意义却不一样,虽说可能只是她那位妹夫随口吩咐一声的事,但总归是将她女儿看在了眼里。
想到这里,朴夫人心中满意,暗道她这女儿还不算傻的彻底。
侍女走进里屋,将朴夫人到来的事告知朴玲,一听自己娘在外面等着,朴玲也没了裁制春衣的心思。
昨日刚见面,她娘就已经训了她几句,话里话外都在催她定下婚事,今日再见,她也不见得能得到她娘的好脸色。
想到自己下个月就要及笄,朴玲本来还算轻快的心情逐渐沉重。
周围的婆子丫鬟见她脸色不好,说笑的声音也小了,最后还是朴玲的贴身侍女推了推她。
朴玲回过神,随手指了几块颜色清淡的料子,吩咐道:“就这些吧,其余你们看着来就好。”
绣娘应好,随后躬身带着人退下。
等人走了,朴玲压好衣摆,这才缓步走出去,笑意盈盈走到自己娘亲跟前。
“娘,你怎么来了?”
朴夫人收回目光,她看着眼前出落的越发娇俏的女儿,眼神渐渐变得慈爱,心中期望也更高,儿子是她的骄傲不假,可焉知女儿将来会不会更让她骄傲呢。
她起身替朴玲理理发鬓,柔声道:“玲儿,昨日娘说那些话也是为你好。”
朴玲脸上的笑意淡了:“娘,你不必说了,女儿还不想嫁人。想来哥哥也和您说了,女儿已经有了意中人。”
“胡说八道!”朴夫人沉下脸来,“娘这次来,就是想着为你定下一门婚事,这样娘回到家中才能安心。你就听娘一句劝,找一个家世不错的嫁了,就不要再想着你那意中人了!”
说起自己女儿那不知姓名家世的意中人,朴夫人就按捺不住心中怒火。
“你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这算什么意中人!”
朴玲垂眸,她自是知道自己意中人是谁的,但她更知道,她娘绝不会同意的。
朴夫人坐回椅子上,她也怕吓到女儿,这到底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
于是尽量柔声说道:“娘是怎么教你的,你说这话对得起娘吗,娘为你让你嫁得好,费了多少心思才将你送来上京。你可倒好,为了一个不知家世如何的男人,三番五次地忤逆我。”
“娘,女儿只是想嫁给心仪的男子。”朴玲鼓起勇气,打断朴夫人的说教。
朴夫人被她说的愣了愣,可很快嘴角边浮起冷笑,她想到了当年的朴月璇,又想到那个早逝的秀才。
朴月璇害了她不假,可她那位未婚夫也不见得是个好东西。
朴夫人被女儿的天真气的不轻,接下来说教的话也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