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入兵甲阵的战斗,十分损耗精力。薛木石看起来焉焉的,虽然他一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但这会也看得出来很累。
李金霜虽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可眉眼间也能看出疲惫之色。
两人都打算回舍馆去休息,虞岁跟他俩道别后就朝鬼道圣堂赶去。
如今已是初夏,圣堂外青草遍地,之前依稀算得上小路的地方,这会也被花草覆盖。周遭绿野幽幽,树上地里都乘着晶莹晨露,除了林中的飞鸟走禽外,便没有人会触碰到那冰凉露水。
虞岁每次来鬼道圣堂,都觉得这仿若隔世之地。
清静,平和,山野清幽,绿水迢迢,是诸多灵魂的安息之所。
除了常艮圣者的两个徒弟常来打扰外,十分清静。
虞岁以为自己来得够早了,没想到走上台阶后,看见大殿的门敞开着,师兄缩在摇椅里,披着黑色的宽袍外衣,双手从衣下伸出点着听风尺,目不转睛地同时,又眉头微蹙着,对常艮圣者道:“阮教习那边的课我也听了,没什么要问你的。阮教习讲得很好,我也不是傻子,都能听得懂。师尊你该问师妹能不能听懂,噢她连阮教习的课都没去听……她都控魂三重了,也可以听阮教习的课了吧?”
常艮圣者还没答,梅良玉倒是察觉到外边来人,抬眼扫去,见虞岁逆着晨光而来,微微眯眼,又看回手中听风尺,语调懒散道:“咱们一夜未睡、勤苦好学的小师妹,赶着大清早的来找师尊你解惑了。”
走到门边的虞岁愣住,轻声询问:“师兄,你怎么知道?”
梅良玉头也没抬地问:“猜的。”
虽说是猜的,但也是基于虞岁身上战斗过的痕迹来猜的,她之前就说自己睡不好,以前也常常在圣堂练习到天亮。
虞岁夸赞道:“师兄真厉害。”
梅良玉眼神虚瞥她一瞬,瞧她认真夸赞的模样有点想笑。
“师兄昨晚就没离开圣堂吗?”虞岁走进来问道。
梅良玉嗯了声,往自己的大衣里缩了缩,朝虞岁轻抬下巴:“风冷,关门。”
虞岁又转身去把大殿的门给关上,只是回头看梅良玉时有几分疑惑,那黑白分明的清亮眼眸仿佛无声在问,师兄你什么时候弱到怕晨风偏冷了?
梅良玉瞧出她的意思,语调不轻不重地补了句:“你师兄现在还是个伤患。”
虞岁看他脖子和手上没拆的白色药布,心想也是。
她的思绪被梅良玉打断,便也没有着急问常艮圣者修行相关的事,和师尊打完招呼后,问梅良玉:“师兄,你的手伤得那么重,深可见骨,得什么时候才能好?”
“再过一段时间吧。”梅良玉不太在意道。
虞岁问:“会长得跟原来一样吗?”
梅良玉歪头看她:“也可能长得五根手指一样长。”
虞岁微微睁大眼,仿佛真的相信了般。
梅良玉忍不住轻扯嘴角,虽然知道虞岁是装的,却还是被她的反应逗笑。
“你过来。”梅良玉说。
虞岁乖乖走到摇椅边,又听师兄说:“靠过来点,低头。”
他懒得起身,便指挥着虞岁挨过来。
虞岁懵懵懂懂,虽不明所以,却也照做。
她站在摇椅旁弯腰垂首,搭在肩前的长发坠落,落在梅良玉的黑色大衣上盘出小卷,原本拿着听风尺的手抬高,自虞岁发上摘下一根固发的金钗。
梅良玉将残缺的金钗递到虞岁眼前,问她:“你这是去哪打了一夜,被别人的剑招把发钗
都砍了一半。”
虞岁直起身,目光惊讶地望着梅良玉手中的金钗,钗上点缀的玉珠红莲被斩去一半,她伸手接过,心疼道:“昨夜在兵甲阵里练习九流术,没想到把它给折里边了。”
梅良玉问:“几境的兵甲阵?”
“五境。”虞岁伸手比了个数,“和李金霜一起。”
梅良玉说:“你们在兵甲阵里练了一晚上?”
“嗯!”虞岁点点头,转而去看画像,“我过来是想问师尊,只要是活物,就拥有属于自己的生符,我们鬼道家是从中找出符咒的存在,而不是将‘符咒’赋予他人是么?”
常艮圣者答:“你理解得没错。”
虞岁又问:“师尊,如果一境的我,看穿了十三境活物的生符,那也是可以直接毁掉他生符,抽调生机的吗?”
梅良玉听到这就知道她的意思,只无声笑了下,没有插嘴。
“理论上可以,但十三境也不是只会站着挨打。”常艮圣者道,“鬼道家的生、死符咒,可以一击毙命,但他人也会有所防御和阻拦,境界相差越大,越难掌握他人的生符。”
鬼道家的生符,算是杀伤力较强的九流术。
可它是否能发挥作用,得看使用九流术的主人实力如何。
虞岁听后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