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春华楼这种烟花柳巷呢?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寻找刺激还是逃避世俗压力?第一次来吗?你有梦想吗?有为之自豪的事吗?有发自内心喜欢的人吗?周围的人知道你嫖妓吗?他们知道你喜欢‘劝妓从良’吗?”
她语速匀缓,眼神却带着轻蔑,神态冷淡地说:“你并不特别,你和来逛青楼的男人都一样,你给我一种很庸俗的感觉,附庸风雅,评价女人,给女人分出三六九等,喜欢救人于水火的英雄救美情结,其实你想当救世主,你的内心深处一直都只在乎你自己一个人,你想要怜悯别人然后为自己的怜悯而感动,你想要获得心理上的优越感,拖良家下水是为了支配她们的身体,劝妓从良则是为了享受支配她们精神的快感。”
“毕公子,我完全不想了解你,我只觉得你每一句话都拙劣而别有寓意,我懒得跟你闲聊,比起跟你,我更愿意去听楼下的醉汉说疯话,至少他们的话里还会带点真情实感。”
随着她话音落下,毕袁思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消失。
他几l次欲言又止地张嘴想要反驳,
最后却只是讷讷不言。
正好一个时辰到了,老鸨派人来请毕袁思离开。
毕袁思最后还是勉强维持住了体面,神情复杂地注视李春昼片刻,丢下一句“抱歉,是我冒昧了”以后主动跟着龟公离开了房间。
李春昼与齐乐远对视一眼,不慌不忙地抱起地上的小土鸡,神色平静地摸着他的羽毛。
齐乐远打字问道:【干嘛这么生气,我看你之前不是也遇到过这种傻缺客人吗?】
李春昼冷笑,“我就是看他不爽!”
直到日影沉寂,李春昼才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终于清闲下来。
她抱着丽丽回到小院里时,正巧看到明香跪在地上,像是浑身脱力,站不住了似的,脸上的神情极为恐惧,两人旁边还倒着一个摔坏的鸟笼。
李春昼走过去,好奇地问:“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姑娘,此人把鸟笼弄坏了。”
池红微微侧头,看向李春昼,在等她说出如何处置。
李春昼拎起鸟笼看了看,好几l处都留下了划痕,一看就是不止一次地摔在地上造成的划痕。
她一手提着鸟笼,一手托着小土鸡丽丽,比划了一下,感觉塞不进去,于是放弃了把丽丽装进去带着的想法,李春昼放下笼子,又仰头问池红:“那只傻鸟呢?”
李春昼养过一只鹦哥儿L,是二皇子府中那只五彩鹦鹉下的崽,几l个月大的时候被带到春华楼里,从来不会学人说话,整天只知道吃。
眼看就要胖成一个球了,李春昼让池红一天只能喂它一点食物,控制食量,这只哑巴鹦哥就悄悄飞回二皇子府,去妈妈那里蹭吃蹭喝,偷吃粮食。
它的妈妈,那只五彩鹦鹉,是梁长风很喜欢的一只鸟,能说会道,很机灵,在府里被养得油光水滑,鹦鹉妈妈从来舍不得赶走哑巴鹦鹉,梁长风偶然间碰见这幅“母慈子孝”的场面,也并未多言,只是忍不住挑眉笑笑,隔天来见李春昼的时候当个趣事儿L讲给她听。
那时候李春昼依偎在二皇子怀中,仰着头,撒娇卖乖说:“二爷送我的小鹦鹉一直往二爷府里飞,就像我永远在二爷的羽翼下。”
二皇子听了以后忍不住笑,从那以后哑巴鹦鹉就两个地方来回赶,二皇子府中也常备着它的粮食。
这笼子早就用不着了,要不是今天拿出来,李春昼都快把它给忘了。
她四周环顾一圈,没看到李折旋,问了问池红,她也说没见到,再次看向地上小声啜泣的明香,李春昼无奈道:“不要哭了,一个鸟笼而已……池红你看着办吧。”
听了这话,明香彻底误会了,神色更为惶恐,小声啜泣也变成了放声大哭,膝行向前一把抱住李春昼的大腿,“姑娘不要杀我!求求你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死呜呜呜……”
李春昼:?
李春昼并不知道刚刚明香已经跟池红对视过一眼,那股明明确确的杀意明香不可能认错,她现在心里十分清楚池红估计就是春华楼中杀人的凶煞。
原本因为规则中有一条【花魁是友善的,必要时可以寻求花魁的帮助】,所以明香才豁出去来抱李春昼大腿,结果现在大腿没有抱成,反倒自己一条小命也要葬送在这里了。
明香越想,心里越觉得悲哀,她本来就性格内向怯懦,昨天被几l个玩家一劝,鬼使神差地居然真的按他们的说法做了。
明香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真是中邪了,当然,也可能是离开副本的诱惑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
可是继而转念一想,反正自己在这个捧高踩低、人吃人的世界也活不下去了,与其捏着鼻子接客,还不如被凶煞杀掉,死了还能少受点罪。
想通了以后,明香渐渐收住了大起大伏的情绪,她察觉到周围一片寂静,慢慢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李春昼和池红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