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盈气恼地叹了声,目光流转,落在旁边的书案上。
桌案上的字是霍凭景方才写的,没想到赵盈盈会过来,自然也没特意换一种字体,因而正是他从前给她写字条用的那种字体。霍凭景的眸光顺着赵盈盈的视线看去,微微挑眉。
“盈盈想看?”他主动提起。
赵盈盈摇了摇头:“不,不用。我只是怕打扰你,你在忙吗?”
他忙的事肯定是那种大事,她还是不要好奇比较好。
“还好,也没很忙。”他既然已经公开自己的行踪,难免有许多事要处理。
他顿了顿,又说:“盈盈来,永远不会打扰我。”
赵盈盈哦了声,一时又不知说些什么了。
她本来来找他也没什么正经事,只是想在他跟前多晃晃,体现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只是就这么来一趟,没说两句话就走了,会不会不太有效,要不然她还是待久一点?
赵盈盈想着,道:“那你先忙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去院子里转转。”
霍凭景的确有些事要处理,今日一早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北面的杨国似有异动。他嗯了声,叮嘱道:“若是有什么事,直接叫朝南他们就是。”
赵盈盈点了点头,自行走出书房。
今日天气晴好,日头自然晒得很,好在院子里那棵大树以繁茂枝叶撑出来了一片树荫。树荫下置了一张石桌,配两个石墩凳子。赵盈盈在石墩凳子上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水,浅抿一口。
不知怎么想到了月神大人。
她捧着茶盏,一时有些恍然。
月神大人真的再也不理她了吗?
虽然她知道月神大人不可能帮她一辈子,但是她以为月神大人走的时候至少会跟她道个别的……
赵盈盈叹了声,一时有些惆怅。
她不是个闲得住的,自己坐了会儿,又忍不住走动起来。小院不大,赵盈盈来过许多次,已经颇为熟稔。她不禁有些好奇,萧恒和洛枫都被关在这里吗?不太像啊。
她又想,不知霍凭景会如何惩罚他们?
她隐隐记得那天听见霍凭景说,砍掉了洛枫一只手。这句话仔细回味起来,颇为血腥,赵盈盈不由蹙了蹙眉,她连杀鸡都没见过,更想象不到砍掉人一只手会是什么样子……
萧恒会不会也要被砍掉一只手?
想象起来,似乎有些残忍。
转念又想,可那洛枫差点对自己不轨,他被砍掉一只手也是罪有应得,不能怪霍凭景,何况霍凭景也是为了自己出头。若是那洛枫当日得了手,那她失了清白,今日的处境未必比被砍掉一只手好。
这般一想,便觉得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若是他们心思正,又怎会闹到这种地步,何况听红棉说,那个洛枫此前便仗着自己兄长的权势抢占民女,做了不少坏事。这样算起来,他只断了一只手,还算是便宜了他了。
至于
萧恒,想到霍凭景适才说的那些话,赵盈盈又气恼起来。她以为萧恒和赵婉妍苟且偷欢,背地里说自己坏话自己很坏,没想到他还能更坏!
实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也不知人人称赞的好名声是怎么来的!
真是虚伪!
赵盈盈自己气了会儿,又走回廊下,慢慢踱步至书房的窗边。
窗台上放了一小盆绿植,叶子长得很好,翠绿的。赵盈盈伸手摸了摸,抬头便看见霍凭景的侧影坐在桌案边,正专心致志地写东西。
阳光照在他身上,光影分明,当真是好看极了。
赵盈盈不由得趴在窗台上,双手托住下巴,沉浸在霍凭景的美貌中。
她看得入神,视线毫不避讳,霍凭景自然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霍凭景侧目望去,只见赵盈盈眉目含笑,纤细白皙的一双手托住更如凝脂玉一般的娇靥,她的唇角微微翘着,似乎眼中只有他。金色的阳光从她身后洒落,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霍凭景搁下手中纸笔,长腿迈动,巨大的阴影很快将赵盈盈笼罩。她不解地抬眸,以为他是找自己有什么事要说,遂倾了倾身子,往前几l分。下一瞬,被霍凭景拦腰抱起,将她放在了窗台上。
太过措不及防,赵盈盈惊呼一声,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腰。
她眨动双眸,看向他。
听见他轻声地叹息一声。
“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么?”她以为他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顿觉这应该是个很好表现自己的机会,譬如说,为他做解语花,出谋划策。但不过刹那,赵盈盈便放弃了,她觉得以自己的脑子,大概是做不了解语花的。
赵盈盈眸中闪过一丝沮丧。
霍凭景道:“嗯,是有一件事有些为难,盈盈可以帮我么?”
赵盈盈眼睛重新亮起来,欣然答应:“什么事?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