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啸卫,配合着此起彼伏的鼓点,一下接着一下,将手中的长戟杵地。随着呐喊助威的高吼之声,这一声声长戟杵地,仿若咚咚而响的战鼓,气势恢宏。
在枪戟森森的铁骑拥簇之中,在一众狼啸卫士兵凌厉目光的注视下,两道高峻挺拔的身影,闯入众人的视线:
日光洒遍军营。
萧长陵执剑,剑气如虹,剑刃寒光闪烁,与薛兰成的刀锋陡然相撞,砰砰作响,时不时还擦出淡淡的火花。
只见,这位不世出的靖北之王,仍是白衣战甲,手执长剑,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贴着几绺飘逸的乌发,在极北旷朗的寒风中肆意飞扬,一对漆黑似墨的眼眸,凝聚着森然的冷光,如同海浪撞击石崖,卷起万丈狂澜。
王旗之下,一袭白衣的萧长陵,仗剑而起,微微弯了弯自己那标致的仰月唇,阳光倾泻在他俊美的面容上,璀璨升华,愈发衬得他英姿挺阔,沉静如山。
与此同时,站在萧长陵对面的,乃是靖北大将薛兰成,甲胄着身,蓝披如风。
剑是承影剑,刀是靖北刀。
一刀一剑,玉龙寒刃,一剑霜寒十四州。
高手起势,大多并不怎么华丽;更何况,无论是萧长陵,还是薛兰成,走的都是至刚至阳的路数;几招试探过后,萧长陵扬手,剑锋随即变得清洌,帐外顿时剑气纵横。
咣!
剑刃相击,寒光凛冽。
薛兰成双手握刀,刀锋大开大合,欲抡刀上挑,截断萧长陵剑若龙蛇的招式,却被萧长陵一眼看穿。萧长陵反手执剑,承影骤然下袭,这云淡风轻的一剑,竟将薛兰成连连逼退三步。
“好!”
围绕在中军幕府外的狼啸卫,以及一些铁浮屠的重甲骑士,无不高声叫好,既是为秦王殿下助威,也是在为薛大都督鼓气加油。
两人来往数招,薛兰成渐落下风,内息开始紊乱,步法也略显不支;这时,这位曾经率兵远袭龙城,横扫虎思斡鲁朵的铁浮屠第一虎将,当面对秦王殿下凌厉的剑风时,也是无计可施,数次格挡皆显勉强,就连虎口亦微微震颤。
见久战不下,薛兰成似乎有些急躁了,他突然大喝一声,整个人凌空跃起,靖北刀当空劈下,凛然的刀势,闪着刀芒,直取萧长陵面门。
萧长陵声色未动,神情寒冽似冰,只是轻轻一抖手腕,承影的剑尖,犹如毒蛇吐芯,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轻挑,紧贴靖北刀刃,斩出一抹黑暗幢幢的剑影,剑势如惊雷,连续挑破两道刀光。
两柄锋刃,几度直接相交,击出零零星星的火光。
剑刃摩擦和戎甲震动的声响,从秦王的帅帐前如风卷起,轰然响遍辕门。
萧长陵与薛兰成,二人来去如风,身轻若燕,脚步迅捷似电,如置无人之境。萧长陵使剑,剑法酣畅淋漓;薛兰成用刀,舞得虎虎生风,相互之间有攻有守。
但若论招式之凌厉,还是萧长陵更胜一筹。他的剑法,潇洒恣意,恍若万丈飞瀑素练,倾泻而下。眼见靖北刀袭来避无可避,萧长陵一个侧身,轻松闪过薛兰成挥刃一击,旋即提起长剑,弹开靖北刀的刀风,顺势借力;瞬息,一截带着寒光的雪亮剑锋,犹如挣脱弓弦的箭,直奔薛兰成前胸而去……
此剑招一出,逼得薛兰成连连倒退,竟是连刀都来不及举起,只能采取守势;萧长陵见状,这才赶紧撤回手中剑,免得真伤了对方。
片刻,静默的中军帐外,爆发出一片雷鸣般的喝彩之声。
“大王威武!”
“大王威武!”
这时,薛兰成收刀入鞘,上前恭敬地抱拳行礼。萧长陵挽剑而立,接过亲兵递来的热毛巾,轻轻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笑着说道。
“兰成,孤还没有七老八十,你不用刻意让着孤。”
薛兰成憨笑。
“大王英武盖世,剑法卓绝,末将几乎不能招架啊!”
萧长陵仰天大笑,一把将承影长剑搠在地上,拍了拍薛兰成的肩膀。
“兰成,你是铁浮屠的主将,又是横扫龙城的大功臣,此番北征,孤希望将军能再接再励,为大周再建功勋,扬我靖北军威!”
“末将愿誓死追随大王!”薛兰成抱拳,朗声应道。
“我等愿誓死追随大王!”
无数靖北将士,皆兴奋不已,寒风呼啸,催发得靖北子弟更加兴致盎然,气冲斗牛。
大营中,数万人的吟唱与咚咚的战鼓,融为一体。歌声,鼓声,风声,伴着靖北军人的杵戟之声,渐渐地,连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这首歌,是由秦王萧长陵亲自填词,皇后独孤元姬作曲创作的一首靖北战歌,——《踏九州》。
这歌声,是那样抑扬顿挫,裂石流云,响彻拒马河。
“度千山兮野茫茫,
野茫茫兮锁大江。
锁大江兮斩天狼。
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