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摩天轮停止运行后,计时器的数字上方,飘过了一行字。
那是一行提示。
上面写着:在爆炸前一秒,屏幕会给予另一枚炸弹的位置情报,但相反,如果提前拆除了炸弹,那个情报就不会再出现。
松田已经推理出另一枚知道在某家医院,可米花市的医院那么多,大型医院更是有好几家,距离下午14点这仅仅两个小时的时间,以警视厅的人手,根本不可能把所有医院的人都疏
散、把炸弹找出来。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松田选择了换取情报,牺牲自己。
——这一点倒是让尼昂之后不着痕迹的挑眉,感到失望。
你选择了其他陌生人啊。
这基本上就等同于找死,等同于放弃了复仇。
果然。
警察和罪犯之间,哪怕同样赞成复仇,也到底不会完全一样。
松田阵平自然没有死。
提前将犯人从人群中抓出来的尼昂,夺下了犯人手中的控制器。
于是理所当然的,被犯人的惨叫声吸引过来的刑警看见了尼昂,而尼昂也顺理成章从佐藤手中接过电话,和松田交换起了情报。
于是在定时炸弹上的提示文字出现,在即将爆炸的前一秒,尼昂按下了控制器的暂停键。
一切皆大欢喜。
目暮警部当即联系爆处班去对应位置处理另一枚炸弹,而松田也着手把已经停止运行的炸弹给拆了。等救援队把他从摩天轮上救下来后,松田直接被佐藤红着眼眶,揪着领子瞪了好久。
“抱歉……?”
“也轮不到你说抱歉。”
佐藤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一步:
“总之,没事就好。”
目暮警部拍了拍这位年轻新人的肩膀,神情郑重又敬佩。哪怕是警察,能够毅然决然在这种状况下理性迅疾地做出自我牺牲的决定,也是相当稀少且珍贵的。
脾气不好归不好,但松田的确有着一颗极其炙热又义无反顾的内心。
松田阵平极其不适应这种氛围。
他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他人的崇拜和尊敬,他现在只想要去看看那个混蛋炸弹犯的长相,如果可以的话,再偷摸的揍人一拳两拳三拳尽可能多几拳,然后再和自己的救命恩人好好道个谢。
炸弹犯的确是个见光死的垃圾,就像极了键盘侠,躲在暗地里耀武扬威,一旦被抓出来就见光死了。
他被拧断了手,被警察拷上了手铐,被逮捕的恐惧终于让他不复先前的洋洋得意,开始试图不断辩解。他结结巴巴,开口就说不是自己的错,并想要从精神方面下手,极力想要让自己变得无辜。
最终换来的,只有练过拳击的松田如雷霆般的迅猛一拳。
人的牙齿都被打掉了。
其他刑警早就料到松田可能会揍人,一个个都装作没察觉,直到松田已经动了手,他们才像模像样的干涉“劝阻”——够了够了,一拳够了啊,这里旅客那么多,还有拿手机录像的,再打可就对你名声不好了。
松田之后去找尼昂。然而尼昂已经坐上目暮警部的警车,打算跟着回去做笔录了。
他匆匆跟上,也坐进了目暮警部的车子,刚打开门,就听见西装革履的心理医生正耐心解释着自己找到犯人的经过:
“……会在犯罪前向警察,向媒体发送预告函的罪犯并不少,追究其目的,原因无外乎是自信,傲慢,挑衅,试图获得成就感
,羞辱某些特定群体,获取关注等诸如此类。”
“而杀人相关的预告,目的与性质就可以想的恶劣一些,而很显然,这位神秘的爆炸犯并不遮掩自己对警察的仇恨,他很傲慢,认为自己的计谋绝对天衣无缝,并且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犯的特性。”
“这种傲慢自信,又带着复仇性质的愉悦犯,不看着爆炸发生,是不会满足的。”
目暮警部点头,好歹他也当了那么长时间的警察,这些知识他也的确是有的。虽然没有医生反应那么快,只在第二起爆炸发生后才意识到犯人混在人群中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刚刚那起码有两三百人,那么短的时间,你怎么确定犯人是哪一个?”松田有点想不通,难不成就单纯是好运刚好撞见了?
但撞见了,犯人也不会傻了吧唧的说自己就是犯人吧?
“这个我知道!”目暮警部当即兴致勃勃的插话,他显然想起了和医生初遇时的事:“医生他很厉害的,一眼就能认出谁是罪犯,那什么……叫什么?微表情?”
医生弯起眼眉:“只是运气好罢了,我只是确定犯人必然会在现场之后,特地去找了一下最佳的观看位置,而在路过某一个地方时,犯人恰好露出了马脚。”
“最佳观看位置?”目暮警部豆豆眼。
尼昂笑容加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