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掌柜的,我没事。”
方庆遥注意到老彭手中的这个动作,猜到多半是方才锅脱力时,震伤了手腕,他对老彭道:“来,我扶你去外头休息,坐一会儿。”
“多谢掌柜的。”
“害。同我还这般客气做什么?”
…
“阿笙,替你彭叔将红烧带鱼重新起锅下。等会儿边上那两盘菜,也交给你了。”
乔德福低声对阿笙吩咐了一句。
阿笙有些为犹豫。
不同于师父,彭叔一向不喜有人动他的锅铲,更不喜欢有人碰他的菜,更不要说是“加工”了。
阿笙转过头,去看其他人,其他人纷纷转过头去。
可见大家也都怕得罪老彭。
这是师父的吩咐,客人又还在等着重新上菜,阿笙没法子,只好照做。
…
此后几天,老彭依然出了几回岔子。
菜倒是没有过咸了,只是客人反映,菜没什么味道。
还有两回,火候没控制好,导致端上去的鱼有部分肉没有蒸熟。
更夸张的是,有一回,火开大了,一锅的鸡翅都没法吃,最后还是阿笙他们几个将烧焦的部分用筷子剔除了,自己吃了。
午后休息的功夫,乔德福让阿笙去请掌柜的来后厨的休息间一趟。
把所有人都给支了出去,只留了他们两人在休息间。
阿笙搬了凳子,托着腮,坐在门外。
因为师父吩咐了,他有重要的话要同爹爹说,不许其他人偷听,恶意不许其他人打扰。
阿笙这阵子白天在酒楼忙得脚不沾地,晚上回去,还得习画,这会儿终于得了空,眼皮就跟黏住了一样,止不住地打瞌睡。
脑袋一点一点的。
犯困。
“掌柜的,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乔德福抽着旱烟,缓声道。
只隔着一扇门,阿笙便是无心偷听,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阿笙打着呵欠。
什么“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怎么师父同爹爹说话,打哑谜似的。
…
乔德福没具体说是什么事,可两人的眼神一对上,方庆遥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方庆遥长叹了口气:“我问过老彭,要不要给他放几天的假,老彭没答
应。老彭那人又好强。我担心我稍微把话说得直白点,他又要多想。
老乔啊,这件事上,你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老彭毕竟在长庆楼待了许多年,对于方庆遥而言,老彭同老乔一样,既是他的伙计,也是他的朋友。
他一方面实在抹不开面子把话给说得太重,另一方面,又担心老彭再这么下去,店里好不容易有起色的生意,回头又该受影响了。
这做生意,口碑做起来不容易,砸口碑却是分分钟的事。
这几日,凡是反应菜有问题的,他不但重新上菜,还免了那道菜的菜钱。
又听了阿笙的,额外赠了茶水或者是糕点,客人们这才没有怨声载道,事情也才没有进一步闹大。
只是就像是老乔说的,这么下去,始终不是个办法。
谁喜欢吃顿饭,吃得这么糟心。
乔德福吸了口长长的旱烟,许久,“掌柜的,不若,让阿笙提前出师吧。”
方庆遥一愣。
门外的阿笙脑袋重重一点,忽地清醒了过来。
师父方才的那一句话清晰地传入他的耳里。
阿笙眼睛睁圆。
师父方才,说,说什么?
他,他没听错吧?
…
一直以来,长庆楼后厨真正能算是大厨的人,只有乔德福同老彭。
其他人,包括阿笙在内,都只能算是学徒。
没有真正出师的学徒,若是想要掌勺,须得经过师父同意。师父也会在边上看着。好坏,都是担着师父的“名”。
若是出了师,则不同。
一旦出师,可就是独立的厨师了,是能够独立掌勺的。当然,菜的好坏,也都是要由自己负责,师父是不会再负责给善后的。
当然,也有好处,那便是,一旦出师,若是技术过硬,慢慢积攒自己的口碑,日后自然会有熟客,奔着自己的手艺去。
当厨师的,客人点的多了,菜烧得多了,手艺自然也就上去了。
自然也就为自己挣得名声同前途。
迟迟不出师,当个小学徒,则永远成不了气候。
阿笙心里头正惊疑不定,里头再次传来师父的声音。
“老彭这情况,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后厨靠我一个人,也忙不开。阿笙自幼在酒楼长大,又是自小便受您的指导,他的厨艺是早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