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皱眉道:“前几天桂丹去内务府了,他家搬来京城了,听说要摆酒,不知道选了日子没有。”
桂丹,九阿哥的舅表兄。
宜妃同母弟道保长子。
舒舒看了他一眼:“爷想用郭络罗家的人?”
当初千金坊的前车之鉴可不久远,舒舒是信不过他们家的。
九阿哥脸上带了嫌弃:“爷还没有那么健忘…就是怕五哥实在,回头别让他们占了便宜。”
道保现在是五贝勒府的司仪长。
他阖家进京,也是为了这个。
宜妃有五个兄弟,同母的只有道保一人。
舒舒想着金家那边,道:“也得提醒嫂子,这位大舅母不宜太亲近,太偏着娘家,后头金家人的家风也不好…”
九阿哥还不知金家变故,也赞同舒舒的想法,点头道:“是啊,是啊,养个姑娘就四处钻营,真当是天仙呢…”
夫妻俩说着闲话,不知不觉时间飞快。
远远地传来梆子声,二更天了。
舒舒就回了东稍间。
核桃在厢房,留心正房的动静。
听到这边有动静,她就进来服侍。
舒舒已经洗漱完,核桃就帮她放下头发,梳了一百下。
舒舒道:“碳够用么?马上就要腊月,越发冷了,要是不够就叫人多支些,就是要留心窗户,不要关的太严实,省得中了碳毒…”
核桃道:“尽够了,小椿姐姐已经嘱咐了一回。”
舒舒想着二所屋子的分派,满满当当的。
正院东厢是她的内库房,西厢三间是齐嬷嬷领着小椿她们四人。
因此,核桃她们过来时,就挤到后院耳房了。
“住着还合心吧?那几个淘气么?”
舒舒问起了另外四个宫女,两位格格身边的。
那几个宫女服侍的是两位格格,实际上主人还是舒舒与九阿哥。
“乖顺着呢,进宫当差,家里人早就耳提面命,教导过多回了…”
说到这里,她压低了音量道:“奴才瞧着,王格格这回怕是吓着了,小心着,兆佳格格要过去说话,都被关在门外头了…”
舒舒点点头道:“相安无事就好。”
等到舒舒躺下,核桃放下幔帐,将茶壶什么的放好,就挑了帘子出去了。
这是舒舒的规矩,不留人在上房值夜。
舒舒打了个滚儿,十分的宽敞。
烧得热乎乎的火炕,也让人从里到外的熨帖。
好像上辈子熬夜的事,已经很模糊。
这辈子,她习惯了这种老年人作息。
没一会儿功夫,就沉沉睡去。
等到再醒来时,舒舒就觉得被子里热,胸口也沉甸甸的。
听到熟悉的呼吸声,舒舒也没有睁眼睛,只是将胸口的手挪了挪,使得自己呼吸顺畅了,就接着睡过去。
睁开眼时,外头天色已经亮了。
舒舒被窝里已经空了,好像没来过人一样。
舒舒翻身坐了起来,推开了窗户,换换空气。
仿佛信号似的,外头跟着就有了动静。
核桃带着小松、桂圆鱼贯而来。
端水的端水,拿衣裳的拿衣裳。
服侍舒舒梳洗。
小榆还不在,就由核桃上手,简单帮她盘了头发。
九阿哥进来了,弹了弹身上雪,道:“下了一宿,有半拃深了…”
舒舒穿戴整齐,走了出门,挑了帘子。
一口冰寒空气就迎面而来。
她闭上嘴,四下里眺望。
天地一片雪白。
几个太监扛着扫把,准备开始扫雪。
见到门口的舒舒,都躬身见礼。
舒舒刚要说话,被九阿哥一把拉了进去。
“真是的,也不怕咳?”
九阿哥嗔怪着:“不许去外头,等爷走了,也不许去!”
舒舒笑着应了,跟核桃道:“叫厨房熬些姜汤,外头扫雪的多喝些,省得着凉感冒…还有将干活的人记下来,等下个月一起赏,赏半个月月钱。”
核桃记下了。
九阿哥在旁,道:“一个月吧,让他们一会儿去头所、四所,也扫干净了,还有甬道这里,省得结冰路滑。”
核桃应了一声,下去传话。
舒舒道:“这雪要是一直下,还搬家?”
九阿哥轻哼道:“就十四那毛躁性子,肯等才怪…”
正说着话,隔壁就有了动静。
舒舒打发小松去看。
原来是兆祥所的太监,被两位阿哥打发过来扫雪的。
九阿哥对舒舒挑挑眉:“瞧,被爷说着了,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