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年的陪伴,名为主仆,情逾骨肉。
太子觉得心里空洞洞。
他看着皇父,道:“汗阿玛,儿子想要为李佳氏请封侧福晋,大阿哥已经九岁,之前只在毓庆宫启蒙…”
他口中的李佳氏,就是毓庆宫大阿哥、二阿哥的生母李格格。
如今比毓庆宫大阿哥小两岁的十五阿哥都入了上书房读书。
毓庆宫大阿哥这里,还是湖弄着,就是因为生母位卑的缘故。
若是格格之子,只是太子庶子,没有资格入上书房读书。
要是给李佳氏请封侧福晋,毓庆宫大阿哥就是侧出,身份等同于嫡皇孙。
康熙脸色发黑:“不妥,太子妃并无过错!”
他重视嫡子,又是千挑百选出来的嫡儿媳,自然是盼着嫡皇孙的出生。
太子今年二十六岁,年岁不大,可以再等几年。
太子垂下眼道:“太子妃贤德,可是去年冬天…伤了胞宫…”
他也盼着嫡子,可时不我待。
这些日子,他将史书都翻烂了。
想要找到应对困局的法子。
书中没有,可是想到前朝永乐事,就给了太子以启发。
父强子壮。
汗阿玛心中已经忌惮他,那年幼需要教导的皇孙呢?
需要皇上这位汗玛法的教导,又不会让他心里忌惮。
永乐皇帝对长子再不满,也没有废长立幼,那就是因为东宫还有个太孙在。
要是东宫也有太孙,那才算真的稳当了。
康熙带了震惊。
御前有太子的脉桉,却没有太子妃的脉桉。
他是公公,即便关心太子妃,也要有尺度。
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此事。
事关重大,太子自然不会用这个扯谎。
康熙皱眉,隐隐的生出烦躁来。
何氏死的太轻了!
应该剐了她!
康熙眼中乌云翻滚。
一个老奴,太子妃是女主子,与她无冤无仇的,这般行事总有缘故。
何氏的孙子,现为毓庆宫大阿哥身边做哈哈珠子,家中还有个孙女,年岁与毓庆宫大阿哥相彷。
早在太子妃嫁进来前,何氏与李佳氏也往来亲近。
这些包衣奴才,得了主子恩典,得以近前服侍,不说忠心,反而一个个的生了富贵眼,做起白日梦。
不管是何嬷嬷是不是私心,康熙心中已经极厌这个李佳氏这个获利者。
可是太子的长子,不管是庶出还是侧出,都得教养了。
康熙就板着脸道:“请封侧福晋的事情做罢,阿哥那边,元宵节后就去上书房吧!”
太子掩下心中失望,道:“儿子代阿克墩谢汗阿玛恩典…”
阿克墩,结实的意思。
是毓庆宫大阿哥的小名。
太子专门提出来,也是想要请皇父圈名的意思。
康熙却是没了兴致,父子之间心意没有相通,起身道:“太子妃那里,多加宽慰,要是李佳氏敢仗着是皇孙生母慢待太子妃,那朕决不能容!”
太子应着,心里有些失望。
在汗阿玛心中,庶孙实没有什么分量,比不得太子妃的脸面。
不过也不算意外。
没见过几面的孙子,能有什么情分?
小一辈的皇孙如今十来个了,都没有圈名字,也不独自己这几个…
到了辰初二刻,远远的终于传来炮仗声。
圣驾离了西花园。
舒舒已经等乏了,喝了一碗奶茶,就打发何玉柱出去。
“去问问爷怎么还没回来…”
畅春园,清溪书屋外,值房。
九阿哥坐着闹心扒拉,已经饥肠辘辘。
他看了眼书房方向,大阿哥进去一刻钟了,说什么悄悄话,非要这个时候?
能不能让大家先散了?
他望向大家,三阿哥伸着脖子,盯着书房方向的动静。
四阿哥则是低着头,摸着手腕上的檀香十八子。
五阿哥耷拉着脑袋,在打瞌睡。
其他人…
九阿哥睁大眼睛,想到一个漏洞,忙起身拉了四阿哥袖子,低声道:“四哥出来一下…”
大家都坐着,他一起身,大家都望过来。
三阿哥看看九阿哥,又看看四阿哥,轻笑道:“有什么话,不能在屋子里说,外头怪冷的…”
八阿哥袖子里也攥了拳头。
老九什么时候与四哥这么近了?
九阿哥白了三阿哥一眼,道:“当然是三哥听不得的话,您就甭问了,没说三哥坏话…”
四阿哥起身,跟着九阿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