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鲜果。
太后那边是佛手、香橙、苹果、桂圆。
宜妃这里是柑、冬枣、柿子、荸荠。
虽说皇子府这里也储备了不少水果,可是没有宫里的齐全。
只闻着味道,都叫人心旷神怡。
舒舒就择拣,重新拼了两份守岁盘。
一份八拼的叫人送到宁安堂了。
一份四拼的叫人送到偏院。
等到了入更时分,九阿哥回来了,脸色怪怪的。
舒舒看着他这个表情不对劲,道:“怎么了?”
九阿哥道:“安和亲王被人告了!老十跟八哥都去宗人府了!”
他不放心家里,要不然也要去看看热闹的。
“你说稀罕不稀罕,这人都没了十多年了,还能挨上官司?”
九阿哥都带了几分不可思议。
“可是今天过年呢,这个时候打官司?”
舒舒皱眉道:“不会是安郡王府得罪人了吧?”
故意选这样的日子,引人侧目。
不过是不是想的不周全?
这个日子,不仅会让安郡王府难受,也会让康熙不喜。
大过年的,做什么啊?
听着就不吉利。
九阿哥摇头道:“还真不关安郡王兄弟的事,是安和亲王在时的旧账,汗阿玛还真未必恼…”
原来,今天跑到宗人府递状子的也不是旁人,正是平郡王的叔叔,已革贝勒诺尼。
这个诺尼递状子,就是因他当年革爵之事。
康熙三年他被姑姑告到宗人府,康熙四年因“不孝祖母”的罪名革了贝勒,成了庶人。
现在他不单是为自己喊冤,也是为亡母平王府老福晋伸冤。
当时是安和亲王掌宗人府事,徇私枉法,即便没有实证,依旧判定诺尼母子不孝,诺尼母夺封诰,诺尼革贝勒,为庶人。
九阿哥道:“这官司虽过去三十多年,可是当年的人还有不少在世,应该不难查”
说到这里,他想了想,道:“诺尼是真的因为他额涅洗冤告的,还是为了他的贝勒爵告?”
舒舒听了,想到了福松家的日子。
已革宗室的日子是那么好过的?
福松家还好些,好几代了,从小就是这样境遇。
诺尼呢?
功王嫡次子,成丁就授多罗贝勒,本该跟其他宗室王公一样,富贵荣华一生,可是二十来岁就摊上官司,丢了贝勒,而后为庶人三十多年…
算算年纪,现在已经快花甲之年了。
听着,都觉得气愤,道:“这就是因果了,活着的时候没还,死了也避不过”
九阿哥道:“平郡王府那一支实是凋零的厉害,嫡支如今就剩下两个小的,要是查清确实有冤屈,汗阿玛应该会将诺尼的贝勒还给他…”
别的王府,除了门长一支,还会有不少贝勒、贝子、国公、将军府什么的。
到了平郡王府这边,三代下来,旁支共有五、六个贝勒与将军府。
现下还有一个贝勒府,其他旁支府邸都子嗣断绝了。
闹的平郡王府治丧,竟然连个主持大局的长辈都找不到,还得康亲王府与顺承王府出面治丧。
最关键的,这个贝勒爵是皇父亲政之前革的,不是皇父的意思。
否则的话,官司不好翻过来。
舒舒道:“那安和亲王府那边,皇上会怎么处置?”
九阿哥摇头道:“说不好。”
人死如灯灭。
就看牵连到安郡王兄弟身上几分了。
九阿哥带了几分幸灾乐祸,指了指东边,道:“听说今年安郡王府的年礼,是八哥亲自送过去的,很是丰厚,还淘换了两匹好马,送给那边的二阿哥…”
舒舒也觉得八阿哥这运气没谁了。
九阿哥挑眉道:“之前八哥跟马齐那边不怎么走动,未尝不是顾念郡王府那边的缘故”
同一个勋贵相比,自然是实权宗室分量更重。
九阿哥跳到局外,倒是旁观者清了。
舒舒想了想,道:“额涅曾说过,不必处处求全,处处求全,反而处处不全,八贝勒的性子,有些求全…”
九阿哥轻哼道:“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想那么多做什么,他要是真图点什么,就冲汗阿玛跟东宫去使劲呗,那样还不吃亏;放低了身份,去看旁人脸色,何苦来哉?”
舒舒看了九阿哥一眼。
八阿哥性格谦卑,在御前比不过兄弟们,他就不比了。
毓庆宫那里,太子傲慢惯了,他那敏感的性子更受不了。
八阿哥还是喜欢俯视。
谦和的面具之下,也有着皇子的傲慢与唯吾独尊。
九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