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要不然的话,肯定要找石贵拼命去了。
九阿哥跟在旁边,脸上已经擦干净了。
看着四下里的侍卫、护军,九阿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啊啊啊…
两、三个月之内,他都不想再来乾清宫了!
怕是过了今天,自己到御前哭闹的事情,就要传遍上三旗!
往后自己的名号,怕是要跟“失心疯”扯一块了。
太丢人了!
九阿哥想要将脸遮上。
不过他心里也隐隐带了欢喜。
汗阿玛最后还是偏了他,三、五年之内应该没人敢在自己跟前炸刺了。
兄弟俩原路返回,到了东华门外,上了马车。
十阿哥一路还阴沉着脸,直勾勾地看着九阿哥。
九阿哥带了讨饶道:“别恼了,太医不是说了么,我也不是故意闹的,是身体不舒坦的缘故。”
十阿哥一路无语。
等到了九皇子府,九阿哥就有些踌躇,不敢下马车了。
“瞒不过你嫂子去,你嫂子该恼了,她现在可受不得气…”
九阿哥带了几分不安,怂怂地道。
十阿哥抬了下眼皮,道:“九哥现在晓得怕了?今日无事还好,真要将自己气个好歹,还指望九嫂太太平平么?”
都已经七个半月,大月份了,真要动了胎气,叫人不敢想。
九阿哥脸上紧成一团,有些焦躁,道:“那怎么办?”
十阿哥轻哼了一声,下了马车,唤了何玉柱吩咐道:“进去告诉九嫂一声,就说我不让九哥去赔罪,拉着九哥去乾清宫告了状,现在九哥在前头哄我呢。”
何玉柱应着,立时往里去了。
他是明白了,十爷将此事揽过去,福晋主子那边即便担心,也会比直接担心主子轻些。
然后回头主子再好好说,也就不至于惊到了。
九阿哥听着不对,跟着下了马车,要拦着。
何玉柱已经进府了。
九阿哥看着十阿哥不赞成道:“怎么能这样说?要是传到外头,旁人当真了,该说你不懂事了,庄亲王也会记一笔。”
十阿哥冷淡道:“这是弟弟乐意的,弟弟早上就说了,替九哥担一半,这不正好?”
九阿哥还要再说,十阿哥道:“想想九嫂,要是直接晓得九哥将自己气得伤肝伤肺的,她得多着急?”
九阿哥不吭声了。
他敢作敢当,也并不想要让弟弟背黑锅,跟着自己一起得罪人,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舒舒现下状况,确实不宜动怒。
兄弟俩默默地进了皇子府,去了书房。
九阿哥哭得狠了,口干舌燥的。
等到茶水送上来,他一连喝了好几杯,才舒坦些。
十阿哥摆摆手,打发门口的小太监下去。
而后,他探身,凑近九阿哥道:“九哥,您既然不爱看人脸色,那…想不想要那个位置…”
随着说话声,他的手指了指天上。
九阿哥瞪大了眼睛,看着十阿哥不吭声。
“若是九哥登上那个位置,就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不用生气了…”
十阿哥神色带了郑重道。
九阿哥的脑子里有了一个画面。
他坐在太和殿的龙椅上,穿着金黄色的龙袍。
下头站着乌压压的人。
随即,他脑子里又出现妻子的笑脸上,从笑颜如花,到满脸哀怨。
他连忙摇了摇头,道:“想,也就是想想,才不劳心费力,再说了汗阿玛就不受气么?现下乾纲独断了,可是早些年,不也是一路受气来着,爷这小身板,真要上了位,没等梳理明白,就得气死了;再说了,还有你嫂子呢,从太祖大妃开始,这宫里的女主人就没有下场好的,太皇太后倒是长寿,可是也是做了大半辈子的寡妇,跟着儿孙熬心费力的…”
十阿哥皱眉道:“可是,做到那个位置,九哥就能肆意许多…”
九阿哥摇头道:“怎么会?爬得越高,身上的担子也重,我在内务府,要操心内务府上下;到了那个位置,就要操心天下,咱们八旗这么一小簇人,入关统治这万万汉人,不好好当皇帝,那说不定就被撵回山海关了,汗阿玛现在都是五更起…”
十阿哥抿着嘴。
九阿哥心里一激灵,一下子握住十阿哥的手腕,小声说道:“都是汗阿玛的儿子,有这个念头不是过错,可不许太上心,回去好好看史书,看《唐史》,主动跳出来争那个位置的,就没有下场好的…”
“大哥入局已久,没有法子,也不是咱们能拦住的,咱们自己立住了,到时候尽力照顾侄儿、侄女们,就是全了兄弟情分…
“你娶了蒙古福晋,跟五哥一样,都是离那个位置最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