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单是老八与老九之间,还有老八跟老十之间。
要不然一场布库下来,八阿哥伤了鼻子,老十伤了腿。
九阿哥点头。
最恶心的是,两府挨着住着,还是自己跟御前求了恩典下来的。
不单眼下如何,未来几十年许是都如此。
要不然的话,之前宫里有了嫌隙,搬到宫外,也打不上交道了。
现下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叫人堵心。
看到旁边小几上放着两盘饽饽,两盘果子。
九阿哥就道:“五哥要是饿了,就吃果子垫垫吧,省得吃饽饽积食!”
五阿哥摇头道:“我叫膳房送鸡丝凉面了,吃饽饽怎么能吃饱?晚上席面上能吃没几口,吃的那点儿猫食儿,早克化得差不多了。”
九阿哥不操心了,又去了西稍间。
十二阿哥规规矩矩地穿着中衣,本是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动静,站了起来。
九阿哥道:“五哥要了凉面了,你要是饿了,也叫份宵夜,膳房有人值守。”
十二阿哥摇头道:“我刷了牙,要歇了。”
九阿哥点点头,道:“那就歇吧,明儿不用早起,睡好了再起来。”
十二阿哥老实应了。
九阿哥才回了正房。
舒舒已经仔仔细细洗了脸,去了钿子头。
眼见着九阿哥满脸心事的模样,舒舒道:“太医方才摸了骨,要是伤得重,不敢瞒着的,爷也宽宽心。”
九阿哥叹了口气,道:“爷不担心这个,爷是担心老十在汗阿玛面前露了行迹,他不信汗阿玛公正,汗阿玛也看出了他不信自己公正,这父子之间就有了刺儿。”
舒舒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眼下康熙没有发作,可是谁晓得不顺心的时候会如何?
就是三阿哥前几日被送宗人府,肯定也不会单单是简单的“御前失仪”,也有日积月累的不满在里头。
舒舒就道:“事已至此,即便面上说开了,心里的影子也留下了,往后十弟这里离御前远着些,不是还有一句话,叫‘远香近臭’么?”
九阿哥看着舒舒,道:“这法子管用么?汗阿玛这么多儿子,那回头再忘了老十?要是跟待十二似的待老十,那更让人憋闷。”
舒舒摇头道:“十弟跟十二阿哥不同,身份尊贵,皇上不会疏忽的,只要别让他逮住毛病就好,要不然宗人府这里的停封再来两次,以后十弟的爵位就要被压着了。”
搁在入关之前的算法,满宫后妃,只有皇后跟贵妃算嫡。
皇上的嫡子是两个,二阿哥与十阿哥。
其他四妃所出的,就是侧出,可入阿哥排行,可称贝勒,但是身份要在嫡子之下。
再往下嫔、贵人、庶妃之子,就是庶出阿哥,不入兄弟排行,不分左领人口。
就跟顺治朝似的,当时的皇子被计入排行的只有董鄂妃所出的皇子,被称为“第一子”。
其他庶皇子,压根就不在顺治与宗室眼中。
现在康熙是入关后的第二位皇帝,总共才过去五十多年。
八旗眼下正处于矛盾之中。
八旗汉化,摒弃了许多旧俗。
可是这嫡庶之论,也是儒家的伦理根基。
两相糅合,越来越多的人相信,“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尊卑固化。
关乎到十阿哥的前程,九阿哥没有立时应声,道:“爷再琢磨琢磨…”
西花园,讨源书屋。
太子站在园子里,看着东西配房。
东配房里安置的长子阿克墩,灯火已经熄了。
这确实是该安置的点儿,可是阿克墩眼下十岁,正是当好好读书的时候。
太子很是不满意,望向西配房。
果然还亮着灯,书房的窗户上,小小的人影在那里提笔写字。
太子转身回了正殿。
弘皙资质再好,也只是次子。
有阿克墩压在上面,怎么能脱颖而出?
下半年秀女名册就要报到户部了,佟家的秀女…
或是上三旗其他人家的秀女?
太子望向畅春园方向,很是无力。
他说了不算,也做不得主,还要看皇父心意。
就跟当年选太子妃似的,他是属意从佟家女中选的,而后从赫舍里家选太子嫔。
两家后族都得了照顾。
结果汗阿玛关注的是上三旗其他勋贵,太皇太后就顺着汗阿玛的意思,选了宗女所出的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
董鄂氏…
乌拉那拉氏…
太子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太祖皇帝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