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太医说不好去根儿,得贴几年膏药再说。”八福晋闷声道。
眼下,她已经晓得爱惜自己身体,只是有些迟了,身上添了好几样毛病。
三年婚姻,不单带给她颜面尽失,还有这满身的病痛。
惠妃倒不好拦着不让抽烟了,只叮嘱道:“当不得药,还是正经的对症下药,你年岁还小,调理两、三年,也比往后年年受罪好。”
八福晋应了。
后偏殿中,七福晋也醒了,跟戴佳贵人对坐。
戴佳贵人这个婆婆,比七福晋还要拘谨些。
七福晋就主动说起七贝勒府上下的境况:“大阿哥开始学规矩了,明年也要送到上书房,大格格六岁,开始学针线了,二格格也开始学说话了,三格格开始能扶着炕走道,就是还不稳当,那拉氏那里,怀相也好,到了十月里,应该还能生个阿哥…”
戴佳贵人听了,越发不安,看着七福晋,带了羞愧。
七福晋见状,晓得这是外头“宠妾灭妻”的闲话,传到戴佳贵人这里了。
她就爽朗一笑道:“额娘别听那些人瞎咧咧,七爷不是那样的人,是那拉格格身体好,多子之相,只是出身太寻常,家里没有职官,往后弘曙他们几个面上也不好看,正好他们这一左领分给七爷了,儿媳妇跟七爷说了,可以在贝勒府给挂个缺,七爷就给弘曙外祖父挂了个牧长…”
戴佳贵人听了,脸色果然缓和许多。
牧长,正八品,是王公僚属官中最低的品官。
贝勒府不设牧长,这是将人挂在纯王府下。
提高了那拉格格家的门第,也不至于养大心思,插手贝勒府事务。
“那就好,你们是夫妻,其他人不算什么…”
戴佳贵人道。
她心中不是不后悔。
康熙三十四年,给七阿哥指格格,惠妃给了十来个人选,让戴佳贵人挑。
戴佳贵人就怕有不安分的,选了两个父祖没有官职的官女子,也亲自看了一会儿,看着怯懦本分,并不是轻狂的性子。
可是谁想到那拉格格这么能生,五年功夫,这眼见着就要生下第四个了。
她看着七福晋道:“既是你心里有数,那也不用着急,这儿女缘分,有早的,也有晚的,等到明年暖和了,你们多去红螺寺。”
七福晋点头道:“嗯,儿媳妇记下了,儿媳不着急,等到三格格再大些给她添弟弟、妹妹也是一样的…”
毓庆宫,太子妃招待三福晋一回,妯里俩个掐着时间,往宁寿宫来。
途中,经过钟粹宫。
眼见着宫室内外一片静寂,三福晋的情绪低沉下来。
虽说婆媳关系寻常,可是她也晓得荣嫔跟三贝勒府“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还有荣宪公主,眼见着就要到京了,到时候问起荣嫔,叫让他们夫妇如何作答。
她就问太子妃道:“二嫂,眼见着冷了,我们三爷不放心娘娘,这不好探看,能不能叫人送些东西进去?”
贝勒府这里,给荣嫔制了两个新的貂皮大氅、两件小毛比甲。
太子妃听了,带了迟疑道:“我也不晓得,嫔母这里,是御前的人守着,许是要请旨才妥当。”
三福晋听了,心中生出几分悲凉。
多大的罪过,这样磋磨人?
男人就是这德行,不管是帝王,还是寻常百姓,都是喜新厌旧的主儿。
三福晋揉着帕子,心中多了几分无趣。
不过,倒是也给她提了个醒儿。
回头叫人打听打听旗属人家的女孩,有没有书香门第,读书识礼的,然后给三阿哥当格格。
田氏的年岁比三阿哥还大一岁,早不是鲜嫩小姑娘了。
等到两人到格格所,其他几个皇子福晋已经到了。
九格格早已穿戴上全套喜服,脸上妆容也修整好了,看着跟个白瓷娃娃似的。
其他三位送亲太太也到了,都跟舒舒一样妆扮,看着就像四个并排的大红包。
简亲王福晋跟舒舒相熟的,拉着舒舒的手,笑道:“来来,我也沾沾咱们九福晋的福气。”
舒舒老实乖巧道:“您客气了…”
这位从娘家那边论,是舒舒的从堂舅祖母;从皇家论,就是族婶。
简亲王福晋笑道:“当时你出嫁还是我送的你,这回轮到咱们一起送九格格…”
剩下两位国公府夫人与蒙古郡王福晋对宫里不熟悉,略有些拘谨。
简亲王福晋八面玲珑的性子,见状就对舒舒道:“咱们娘俩也不是外人,回头再聊,我先招呼她们去。”
舒舒忙道:“那您去忙。”
等到简亲王福晋离了跟前,十福晋才小声滴咕道:“简亲王福晋真是蒙古人么?没见过这么能说的蒙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