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不在京城,大家都自在了。九阿哥这里,虽没有改成每天半天,可是也跟十阿哥约好了,每五日歇一天。对着十阿哥,九阿哥还振振有词。“历朝历代官员,就没有像大清这样累的,这是当官么?简直是磨坊里的驴,轻易不许歇,可是你瞧瞧汉朝的时候,就上五歇一了,给个沐浴假;到了唐朝,主打一个闲散,日出去衙门,中午出衙门,就小半天功夫;到宋朝,更是五花八门的假期,放假的日子加起来足有四个半月;明朝假期少了,可有些官员还可以有个朔望假,一个月休两天…”“到了大清,除了年假之外,其他时候总共加起来都没有几日假…”九阿哥说什么,十阿哥都只有捧场的。“这样下去也不行啊,咱们别累坏了…”说到最后,九阿哥总结道。十阿哥就道:“要不九哥就上个折子?”管他成不成的,省得白查资料了。万一真的多给些假期,九哥偷懒就不那么明显了。九阿哥立时摇头,道:“那不行,该干活的人还是得干活,咱们自己歇自己的。”十阿哥看了九阿哥一眼,顺着他的想法道:“九哥这是怕汗阿玛吃亏?”九阿哥点头道:“是啊,又不减俸,所以该点卯还是点卯吧!”俸禄都是按年给的,一年干十一个月的活,还是干九个月的活,哪个合算,这还用选么?十阿哥沉默。他生出诡异的念头,许是皇父也是这样想的。皇父在银钱上也不算很大方。九哥这个精打细算的劲儿,好像找到根源了…“哈哈哈哈…”宁寿宫,次间,满屋子都是十福晋欢快的笑声。今日又到了请安的日子,太后好奇她们姑嫂的小聚会。在众人请安散场后,太后就留下诸皇子福晋跟九格格,连带着宫里的太子妃,小辈女卷都在这里了。这也是没有法子之事。要是论起亲近来,太后肯定要留九格格跟五福晋、舒舒。然后十福晋没有母妃,每次请安也是随了太子妃的例,直接来宁寿宫的,倒是不好将她撇开。可是如今过来的请安的孙媳妇总共就七个,四个都留了,也不好不留其他三个。四福晋懂事,七福晋伶俐,太后也比较喜欢她们。就一个三福晋爱争强的,也不像八福晋那样讨厌,太后也给她体面。九格格就说起十福晋前几日的厉害,一人点三家炮,每一把必输。太后听了,忍不住拉了十福晋的小肉手,道:“这老话儿怎么不准了,不是说小手抓财么?怎么就散财了?”十福晋带了得意道:“皇祖母,孙媳妇散小财、赚大财了,今年大半年下来,还不算年底这两个月的旺季,孙媳的洋货铺子就赚了五千两银子,顶个郡王俸禄,我们十爷说了,等着孙媳妇养呢!”太后听了夸道:“那可真不少,足够阖府人嚼用了。”到了她们现下的身份,不会缺银子使,可多使与少使还不一样。各宫的嬷嬷、太监,为什么乐意去九皇子府跑腿?就是因为九阿哥跟舒舒两个有钱都大方。九格格陪嫁给了不少土地跟取租的铺子,可一年下来的收益,也就是四、五千两银子。十福晋这只是一个铺子的出息。太后觉得很好,这是站住脚了,往后不管夫妻情分如何,儿女缘分如何,这日子都会松快些。要不然嫁妆再丰厚,也有坐吃山空的一日。舒舒等人在座,都含笑听着。她们名下都有嫁产,就是收益比不得十福晋的洋货铺子罢了。三福晋忍不住动手摸了下紫水晶耳坠子。今天她穿着的是茄紫色蜀锦面的氅衣,头上带了紫水晶钿花,新的耳坠子也戴上了。去年几位皇子福晋跟着去南巡,她在季家的百宝阁里还流连忘返,怎么就没想起了洋货铺子来?如今下头的铺子,也不算亏,可是怪操心的,收益也有限。四福晋也想起了她的嫁妆。她的嫁妆不算丰厚,可是难得的是四爷月初给了她两个铺子,还让她不用太节俭,多孝敬她额涅。虽说这个是感念她额涅过来陪产,为了省是非才挂在四福晋名下,可是有这份心,四福晋就已经心满意足。她额涅是继室,还是无爵宗女,早年的嫁妆都贴补给四福晋了。四福晋也孝顺,就算没有四阿哥给的铺子,也会按月给老太太送些孝敬。只是老太太性子刚强,除了衣裳、吃食,银钱什么不肯收。如今得了这两个铺子,将孝顺过了明路,老太太才收了。只为这个,四福晋对四阿哥就只有感激的。五福晋则是垂下眼。她嫁妆出息有限,不过也够用了,因为她自己也鲜少有其他开销。不过五阿哥将私房银子直接搁在她这里了,任由她取用。她数了下,竟然有两、三万两。她不会胡乱花掉,可到底心里从容许多。七福晋则是望向舒舒。她的成衣铺子、租衣铺子生意很好,没有十福晋的洋货铺子赚那么多,可每个月除去抛费,也能剩下七、八十两银子,一年就是一千两左右。她是个感恩念好的,自是晓得借着谁的光。太子妃在旁听着大家说笑,自己心情也放松了些。能被皇上指为皇子福晋的,各有各的长处。在宫外开府,上头没有长辈,自己当家做主,这日子都过起来了。太子妃竟隐隐地生出羡慕了。若是她指婚的是寻常皇子,是不是就跟大家一样从容?太后既留了孙辈在宁寿宫说话,指定要留饭的。总不能大中午的,就大家饿了肚子散了。她就吩咐白嬷嬷道:“中午要一道烤羊排,咱们小布音喜欢吃那个,再加个乌鸡锅子,给四福晋跟五福晋喝汤;还有燕窝炖雪蛤,那个养颜的,三福晋指定喜欢;七福晋爱吃甜的,加个拔丝奶豆腐;舒舒爱吃牛肉,那就叫人做一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