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弄着费劲呢,不能只当寻常花果树赏看,晒多晒少都不行,水大水少也不行,肥重肥轻也不行,稍微没弄好,就只开花不结果,养 在暖房的话,还要帮着授粉,才能结果子,今年在庄子上种了几亩地的番柿跟辣椒,大哥等着吃就行了,明年开春给您几包种子,菜园也可以种上。”
大阿哥听着,都觉得繁琐,立时道:“那哥哥等着,回头桃园的桃子好了,再多给你们分些。”
他有个桃园,这几年每年结的桃子,都给九阿哥这边不少。
九阿哥府上的糖水桃子、桃子果脯、桃子酒,都是用的大阿哥送的桃子。
九阿哥点头道:“好,多的可以做桃子酱夹饽饽吃。”
四阿哥在旁,问道:“授粉是什么意思?”
九阿哥道:“就是那个番柿花,一朵花里有雄蕊跟雌蕊,要是种在外头,蜜蜂采蜜或是刮风的时候,花粉乱飞,阴阳结合,就能长果子;可养在暖房里,没有风,也没有蜜蜂,就要帮忙了,拿着小棉签拨拉几下…”
说到这里,他带了得意道:“为什么旁人家也修暖房,只能收些小白菜、菠菜、韭菜什么的,黄瓜、茄子这些开花的,或者不结果子,结了也不大好,就是因为这个的缘故,这也算是暖房种菜的秘方了…”
大阿哥、四阿哥、十三阿哥:“…”
随口说的秘方么?
还是一如既往的实诚。
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都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什么雄蕊、雌蕊的,还什么阴阳结合,听着就不像是正经种菜。
这种菜,居然还有这样的学问?
大阿哥道:“既是秘方,往后别挂在嘴上了。”
九阿哥摇头道:“那不行,大哥还指望我一直送菜不成?哥哥们也都分了菜园,小汤山也有温泉泉眼,暖房也该张罗了,也不能老惦记我们家的!”
这回分出里外了。
九阿哥理直气壮道:“到时候老给哥哥们送,你们吃着不自在,我送着还不乐意呢;可不送呢,我们洞子菜吃不完,你们只能萝卜白菜怪可怜的,这心里也不落忍,只是哥哥们怎么过日子的?也该张罗起来了,不过就是衣食住行四个字,怎么还能糊弄着…”
大阿哥点头道:“有道理,回头让我们家大格格、二格格过来给你们两口子请安,你们两口子帮着指点指点。”
九阿哥带了矜持道:“这教旁人家孩子可受累,轻不得重不得的,大哥您可要将束脩预备上,别叫侄女空手过来!”
大阿哥指了九阿哥,哭笑不得,道:“亲侄女,怎么就成旁人家孩子了?”
他倒没恼,别看九阿哥嘴欠,平日里还是很有叔叔的做派,还有舒舒这个周全的婶子,两家关系比看上去更亲近。
九阿哥忙摆手道:“不能这样算,还是要算出里外来,咱们这么多兄弟,哥哥们还一个连着一个生,到时亲侄子、亲侄女得上百,都算自己家的孩子,那怎么成呢?弟弟我这是爱屋及乌,因哥哥们的面上,才乐意待侄儿、侄女亲些,单说侄儿、侄女,跟我没那个情分!”
他说的是实在话,可不符合现下世情。
大阿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心里有数就行了,不必说出来。”
九阿哥轻哼道:“哥哥们指定也是这样想的,就是不说罢了,都学虚了。”
别说是侄儿、侄女辈,就是兄弟姊妹,除了十阿哥这个打小一起生出来的情分,这手足关系,跟叔侄关系都是差不多的意思。
也是因父母的缘故,才产生的关系。
不是说血脉相近,就要相亲相爱了。
四阿哥看着九阿哥,心里隐隐生出羡慕来。
他也想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可是那“喜怒不定”四个字,像个高悬在他心中的匾额,警示他沉静下来。
不过自己“喜怒不定”的时候,只有十来岁,九阿哥已经十九了!
果然,还是自己懂事得早。
九阿哥这里少了磨砺,心智还不大成熟。
十三阿哥在旁听着哥哥们说话,没有插嘴,心里却是极赞成九阿哥的说辞。
算下来,自己也二十多个侄儿、侄女了,都没有见全乎。
就说去年他还在上书房的时候,上书房的侄儿总共四个。
他心里头,这四人也是分了远近的,就是觉得弘昱更亲近些,因为他心里也喜欢大哥人品行事;对弘昇感觉中上,因为这是九哥的亲侄儿,又是性子憨厚;对弘晴则很微妙,就算看着好看,也不像弘皙那样有心眼,可想到他的父母,就亲近不起来的。
至于弘皙,那不用说了,真真是敬而远之,不能论叔侄。
十阿哥与十二阿哥在旁,跟十三阿哥差不多的想法。
就算是侄儿、侄女,也分为两种,一种是九哥家的侄儿侄女,一种是其他哥哥们家的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