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与五阿哥在内务府吃完午饭就出来。
九阿哥也准备家去了。
高衍中跟张保住都在,两人一个人盯着简亲王府治丧事,一个负责日常庶务,刚刚好。
出了内务府,九阿哥往右从西华门出宫,三阿哥与五阿哥走午门。
出了内务府衙门没几步,五阿哥就在甬道上停了下来,眺望乾清宫方向。
三阿哥道:“苏努应该从御前回去了。”
五阿哥点点头,就跟着三阿哥出宫,回到宗人府衙门。
苏努果然回来了,却是苦着一张脸,在那里走神。
三阿哥见状,好奇道:“您这是…挨训了?汗阿玛嗔着议罪议重了?”
苏努神色有些古怪,拿了手边的折子,递给三阿哥。
正是他们几个之前联名就阿灵阿案给出的议罪折子,后头是御笔朱批,“准”。
三阿哥咋舌道:“阿灵阿的长子才十二,剩下几个更小,怎么流?”
五阿哥不解道:“这一条不是三哥加上的么?”
三阿哥解释道:“这是给汗阿玛加恩用的,提到孩子们,就不用加恩到阿灵阿夫妇头上了,要是不提的话,只议阿灵阿夫妇的罪,减等了不是便宜了他们么?”
五阿哥看了三阿哥一眼。
没想到啊,三哥笑眯眯的,却直接堵死阿灵阿夫妇的生路,下手挺黑。
他的惊诧都在脸上写着,三阿哥只能说了缘故,道:“敢对各府的皇孙下手,必须要重重惩罚,不能开这个先河,否则往后各府就不消停了,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五阿哥点头道:“连儿孙都跟着一并处置了更好,更能让人长记性。”
三阿哥看着苏努,晓得他为什么苦笑了。
皇父没有给恩典,直接这样处置了,那宗人府就要背锅了。
祸不及妻儿。
乌雅氏本就是牵扯其中,并不无辜,可是公府的几个儿女这样处置就显得凄惨了。
旗人除非这种大恶流放宁古塔,否则寻常罪责都是“免发遣”。
钮祜禄家大人要处死,只有儿女流放宁古塔,这几个孩子怎么生存?
外头不敢非议皇上,少不得要说到宗人府不做人。
三阿哥也有些麻爪。
这宗人府是衙门,大家说话也没有避人,外头少不得会晓得是自己加上的这一条。
好像要背黑锅了!
三阿哥觉得有些冤。
不过想到九阿哥跟十阿哥,那边会欠自己一个人情,他就觉得不算太吃亏。
五阿哥没有说话,只是出了宗人府,到了棋盘街的时候,他脚步顿了顿。
要去御前问此事么?
汗阿玛晓得此事么?
揭开此事有用么?
他打记事开始,就看到皇父对太子的偏爱,别说是他一个,也有自知之明,就是加上九阿哥与十八阿哥,也没有太子一个人分量重。
索额图…
能让阿灵阿抵命的是皇家血脉之殇,那让索额图父子三人殒命的是什么?
汗阿玛心中,也是有一丝丝疼十一阿哥吧?
只是收拾了赫舍里家又如何?
只要太子登基,赫舍里家被剥夺的荣誉,都会加倍给回去。
想要让赫舍里家真正败落,只能盼着太子不再是太子。
五阿哥低下头,转过身,脚步有些沉重…
九皇子府,九阿哥下车,何玉柱跟着,手中提了两个竹篓。
一个装的是冬枣,一个是柿子,都是刚上市的,路过地安门大街的时候碰到了,就各买了些。
进府之后,九阿哥往上房去了,何玉柱在门房叫了个小厮,吩咐道:“洗一份送宁安堂,再洗一份送上房。”
小厮接了,接过来,往膳房去了。
何玉柱就去了西路前头的一个小院子,这是九阿哥单给他们几个太监留着的。
跟着出府的太监,都是二所的老人,可说起年岁来,都比九阿哥大不了几岁,离出府荣养的时候还早着。
只有二所的总管太监崔南山五十来岁,如今就是挂个名儿,平日里也多在皇子府后的配院里,不怎么到府里。
何玉柱想着九阿哥之前的吩咐,回房简单梳洗后就到了膳房,带了一份柿子跟冬枣去后头崔南山院子了。
眼下日头正好,外头比屋子里暖和。
崔南山身上穿着新的棉坎肩,坐在躺椅子上,眯着眼睛晒太阳,手边的鸟架子上是一只黑色鹩哥。
“请主子安,请福晋安…”
崔南山正在逗鸟。
那黑色鹩哥歪着脑袋,“主子安”、“福晋安”。
何玉柱快走几步,道:“这都会说话了?”
崔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