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如平常。好在洛州兵训练有素,他左手一抬,周遭盾兵立刻变阵,给他让出一条退路。
何常祺:“想逃?”
他提刀要追,怎料身后阵型也是一变,楚丹樨与傅朱赢双双杀出。若非何常祺反应及时,险些被那两人直接枭首!
劫后余生。
醒狮将军的心脏,久违地剧烈地跳动起来
难怪了……
难怪燕王如此沉迷此人,总想把他骗来西凉!
能将他逼入此等绝境。
确实,厉害。
城墙之上的邵明月,此刻亦是热血沸腾。眼前一切天衣无缝,像一场完美的舞台。他好想快点长大,早点和师父并肩作战啊!
利刺与刀刃相交。
傅朱赢咬着牙,更是整颗心都在疯狂躁动。
实在是,这一场战役,他们配合默契、酣畅淋漓、精彩至极……
像他这样的人,有句话说出来,大概谁都不会信。可他此刻滚烫的心意,却是真实如此——
他这一生,从今往后,一辈子,绝不会再背叛望舒。
是他错了,他认。越是重新认识望舒,越恨自己当年有眼无珠。而他如今无比确认,只有此人,能让他臣服。
能填补他内心的空洞,满足他对尘世的一切奢望。
值得他甘愿俯首,为他驱使。
今后岁月……也只愿同他一人并肩而行。
利刃和宝剑,再度与何常祺的刀刃擦出剧烈火花——西凉怪物太多,西凉王战力不是人一般,这个醒狮将军也不遑多让,竟能一人挑得他们两个高手!
但不急。
还没有完。
傅朱赢猜到,望舒多半还有后手。
如若不然,这场战斗其实已可结束了,他似乎……没有太多必要,特意让他们这样拖着敌将何常祺。
望舒他,在拖什么?
……
慕广寒在等,等一个消息。
虽然眼下已然算是险胜,但他还想试试运气,等来让敌阵直接溃不成军的情报。
这两日,雁真在与联军周旋,何常祺被慕广寒拖着。
而有另一路洛州军,却正在趁这个当口做大事。卫留夷和李钩铃率一直轻骑,偷偷跑到襄城的西凉大本营粮仓,放了一把火。
礼尚往来。
洛州被断粮草随时可以续上。
可西凉远道而来,没了粮就是要了亲命。
面对眼前熊熊大火燃烧,两人大功告成,本该心情舒畅。可卫留夷却对着大火发起了呆。
他想起,上一次放火,是邵霄凌去的。这次却反了过来,邵霄凌身陷险境生死未卜,倒是他来放火。
阿寒这算是……一碗水端平,么?
如此苦涩又荒谬的自我调侃,只能引来更多的苦笑。
短短一月有余,洛州军高歌猛进、节节胜利,他作为盟军,按说应该高兴。
可没有,反而越发心底空荡荡的,曾经能拥入怀中的人,如今已遥远得、优异得他哪怕垫着脚努力去够,也仿佛再触不可及。
卫留夷好容易回过神来,却发现李钩铃正在抹泪。
“阿铃,你……怎么哭了?”
李钩铃吸了吸鼻子,摇头:“罢了,不想说。反正无论我说多少遍,你也不会在乎,也不会明白,也不会懂。”
“……”
不。
他其实,早就,懂了。
很多阿铃一遍又一遍跟他说过的话,日日回响在脑海中,振聋发聩,醍醐灌顶,悔不当初。
李钩铃:“你懂个屁!我懂我一直想要建功立业,却这么些年陪你固守乌恒的憋屈吗?你懂‘盛世仁君,百姓福祉。乱世仁君……活不下去吗’。”
“你的无争,是为百姓考虑吗?”
“卫留夷!我宁可你不择手段、野心勃勃!至少那样,你本该什么都有,咱们本该什么都有的啊!”
“如今,一切都迟了。哈,哈哈,你诚心悔过,指不定他将来不计前嫌,赏你个地方官当当。让你继续爱民如子……”
李钩铃说不下去了。
她至今记得,有一日乌恒侯心情好,踏青随手给月华城主带回来一束野花。
那不过是一束野花,但月华城主好喜欢。
他那时笑意很浅,却是拘谨又诚挚。那时她默默想,这样的人为何有人会不珍惜。
——“所托非人”。
——“以你资质,跟着卫留夷,实是明珠暗投。”
当年她一脸同情却没说出口的话,如今倒是沈策天天同她说,一脸坏笑的同情。
……
粮草被烧,醒狮大败,消息传来。
燕止:“……”
虽也是情理之